葉瑾夕立馬放棄抵抗河水衝擊,一手抓住黑色令牌塞進懷中,一手緊握碧血劍,而就這樣耽擱的時間,嘭的一聲,她撞到了巨石上。

肋骨瞬間斷裂,頭埋在水中根本就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可她身體一軟更加控製不住身體,竟跌跌撞撞再次往前而去。

紅色血液在水中瞬間蕩漾開來,葉瑾夕的意識漸漸處於迷離狀態。

就在她以為自己終究要被淹死的時刻,忽的背上一緊。

嘩!

她整個人被人從水中提了起來!

月色朦朧,葉瑾夕隻能隱約感受到提自己起來的人呼吸急促好似十分焦急,便眼前一暗昏倒過去。

漫無邊際的黑暗向葉瑾夕撲來,她茫然遊走其中。不知身處何地,然而前方突然一道亮光閃現,元寶的身形出現在那裏。

葉瑾夕立馬一喜,欲要喚他的名字卻怎麼也張不開嘴巴。

而元寶,卻好似並未看見她,向前方屁顛屁顛跑去。那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消失在她的麵前。

“元寶!”葉瑾夕猛地驚呼一聲,雙目睜開,頓時坐了起來,接著便立馬感到一股腸攪般的疼痛傳來,低頭便看見自己竟然衣衫全無,一塊肋骨穿透了腰部,露出森然模樣。

“呼!”

即便是忍耐力再強大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痛呼出聲,一手緊緊握住腰部。

腰間肌膚錯亂,很顯然斷裂的肋骨在體內刺破了一些器官。

“噗!”

葉瑾夕噴出一口鮮血,疼痛像是海水般洶湧而至,幾乎將她淹沒,而她感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很明顯是肋骨刺穿了氣管。

這是葉瑾夕從穿越以來,受得最重的傷。

這些傷,並不是因為河中石塊的撞擊所致,是她強行突破神法師的禁錮時所斷裂的。

肋骨刺穿了氣管,她知道,自己或許活不了多久了。

打量四周,卻發現這裏竟是一片森林。

“不想死的話,就別動。”冷酷的氣息忽的傳來,低沉的嗓音夾雜著一股怒氣與心疼,葉瑾夕詫異回頭便看見那深邃的目光中透出的關切之意。

黑色蛟龍袍隨著夜風飄動,嗜殺的氣息淡去很多,甚至那不拘言笑的臉龐上濃眉微挑,額頭緊皺。

長安王看著葉瑾夕的慘烈模樣,心一陣陣的抽痛。

白日他進宮見聖,入夜還未來得及離開,便聽到碧血劍消失的消息,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卻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讓他隨著自己的心意來到這裏。

可仍舊是晚了一步。

他趕到時剛好看見葉瑾夕推開神法師跌入河中,急切向前,然而有令牌的相護,他竟搜索不到任何關於她的氣息!

幸好其後突然感受到了碧血劍的氣息,存著一試的心態,這才伸手,卻見那個女人果然在那裏。

而救了那女人上來之後,她自己身受重傷,分明無力虛脫的模樣,那手指卻仍舊緊緊扣在碧血劍上。

長安王莫名的開始生氣,難道一把劍,比性命還重要?!

長安王臉色變化,葉瑾夕卻好似根本就未察覺,她低頭看著對方手中一塊濕潤手帕,在仔細觀察自己身上,這才發現身上有了擦拭的痕跡,不覺訝然道:“是你親手幫我處理傷口?”

按理說葉瑾夕此刻赤裸身體,麵對長安王本不該這般鎮定,然而她本來自現代,且這具身體此刻如此扭曲猙獰,所以也便放開了。

長安王眉頭一蹙:“你希望誰來幫你?”

長安王一向不喜歡女人近身伺候,身邊暗衛侍衛皆都是男人,而那個女人全身都是傷,他隻好遣散暗衛親自為她包紮傷口。

葉瑾夕忽略了長安王那別扭的語氣,隻是歎了口氣道:“我還能活下去嗎?”

“鬼才知道!”長安王走近,雙手扶住葉瑾夕的胳膊,“你現在最好躺下,別讓傷勢加重。”

若不是此刻葉瑾夕不能移動,長安王早就將她抱回去了。

葉瑾夕卻並未躺下,用碧血劍支撐著欲要站起來。

“你還要不要命!”長安王按住她的肩膀,怒目相向。

“我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葉瑾夕目光堅定,竟分毫沒有退縮,哪怕她此刻說出每一個字都萬分艱難。

“什麼事情,能夠比命還重要!”

“你管不著。”葉瑾夕拿著碧血劍,仰頭看著天空,將喉間鮮血吞咽下去。

月光漸漸落下,天空迎來了曙光前的黑暗。

“你現在不能動。”長安王語氣僵硬,聲音卻難得的柔和了幾分。

葉瑾夕並未理他,固執的要站起來,長安王手臂阻攔,便隻聽叱的一聲,因為太過用力,又一塊肋骨刺破肌膚露了出來!

噗!

葉瑾夕終於忍不住再次張嘴噴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