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就看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但他家的孩子應該沒死是真的了,不然村裏也不會沒點動靜。”
......
小草搖了搖頭,讓自己努力從回憶中掙脫過來,從醒來到現在正好三整年了,還記得剛醒來時總會有許多人好奇的來到家門口偷瞟幾眼,到後來,沒什麼人來家門口晃悠了,生活才又恢複到了平靜,連一開始治病的老頭,哦,不,是大祭司也在沒有來過家裏。
經過三年的相處,小草知道婦人叫王薔,從現在的的模樣也不難看出年輕時有點姿色,隻不過現在經過自己這樣大病一鬧身子骨也越發差了起來,家裏的一點土地也沒辦法在種了。自己這具身體的名字叫澤,至於姓氏卻從沒聽婦人提起過,這三年時間自己零散著幫鄰居家一點忙混點口糧,加上之前的一點積蓄小草家也能勉強的過下來。
但今年這個寒冬,似乎比平時來的更早一些,家裏的存糧也快磨沒了,剩下的日子怎麼過成了擺在小草麵前的最要命的難題。村子裏都是貧苦人家,這些好心的鄰居們應付這個前所未有的冬天也有點吃力,更別說能顧到小草和他寡母了。
小草不自覺的用手摳開地上的寒霜,用力的掰了一點碎土渣放到嘴裏,“呸、呸、呸”除了一開始咽下的一點,剩下的全都吐了出來,不是說味道有多難下咽,隻是這土也太多了,一到嘴裏全都塞住了,要是一點點的咽還是咽的下去的。而周圍光禿禿的鐵樹別自己的小身板可不能把它怎麼樣。
“我在幹什麼?”小草又打了個哆嗦,擦了擦嘴邊的土渣,看著這片蔚藍的天空也犯起了愁。老天爺,總不至於來到這個世界就是走走過場劃劃水就有離開了吧?
在寒冬的第二個月裏,婦人王薔終究沒能在熬過去。“咳咳咳,”婦人嘴角已經咳出了血漬,小草趕忙走過去把婦人從床邊扶了一把,讓她坐起來。看著婦人慈祥的眼角,小草總是感覺自己有點心虛,有時候也想告訴她,她的傻兒子已經死了,自己不過是個外來者。但是每當看著婦人越加嚴重的病情時,卻又忍不住把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這一次,被扶起的婦人死死的攥住了小草的手,雙眼一刻都舍不得離開小草。沒想到這竟是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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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把王薔背到了之前用樹枝挖好的坑裏麵,一點點的把土埋了進去。不自覺的眼角的淚水就要泛濫開來。過去的三年,小草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三年裏,他曾沒有接受的很多東西在這一刻釋然了,王寡婦對他的母愛通過平時極少的言語和無微不至的關懷使小草開始正視自己的現狀,但所有的一切還沒開始,老天就給他開了另一個玩笑,把王寡婦帶走了。
他要好好活下去,帶著王寡婦那一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