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尚在琉璃瓦上動彈不得,生怕一個不慎,暴露了自己,這裏的侍衛堪稱宮裏最忠誠最嚴謹,他不能掉以輕心。
難道出了一個排兵布陣的高手,排出了連他都看不破的陣勢?
音尚安奈住性子,仔仔細細把所有可以排明哨暗哨的地方都一一掃過,沒有!什麼都沒有!他擲出身邊的瓦片,清脆的響聲引得蛙鳴都亂了起來,還是沒有人出來。
汶弘閣前如若無人之境!
又再前前後後觀察了數遍之後,音尚確信除了偶爾路過檢查燈籠的小太監之外,根本沒有什麼秘密守軍。
音尚的心情很複雜,他不知道為什麼昔日的汶弘閣怎麼真的就成了荒蕪之地,難道四哥搬遷了汶弘閣?
音尚從瓦上躍到了原本汶弘閣前的水池邊,原本汩汩流動的清泉已是廢水一池,黑乎乎的。他把手伸進水裏啟動了水裏的一個機關,池前的地麵有了些許動靜,一大塊石板緩慢移動,露出一個地下室的入口。
音尚取出攜帶的一個火折子,準備下到地下室細細探查。
“七殿下,不用去了,汶弘閣已經付之一炬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暗處傳來,在深夜裏別有一番滄桑,幽幽地歎著一口氣。他等這一天等得似乎太久了。
音尚有那麼一刹那的不知所措,他居然沒有探查到那個人的逼近,直到他出聲。而且,他還口口聲聲叫他——七殿下!
“老奴?”音尚有些遲疑,這個聲音,久違了許久,這個原本應該已經化作塵土的死人居然出現在汶弘閣的廢墟前,他可以聽見他的呼吸聲,平靜深長,他活生生地在這個世界上獨自守著汶弘閣?“老奴!你沒有死!”音尚轉身就看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身著黑色的宦官服,慈愛地對著他笑。借著宮燈他看見了當年跟隨父皇左右的大內總管奴公公如今已是遲暮老人的模樣。
“回殿下,老奴遵從先皇遺旨苟且至今,隻是為了等七殿下你啊。”老奴因激動,聲音有些顫抖,眼角透明的液體一直流一直流,怎麼也止不住。“這是老奴今生接的最後一道聖旨,為了完成聖旨老奴苦等至今。”
“老奴你慢慢說,究竟父皇的遺旨是什麼?”
老奴,父皇的影子,最忠誠的臣子,父皇信任他就像信任自己一樣,當年父皇駕崩,他第一個“陪葬”,音尚曾經感歎老奴的一生都獻給了皇家,從沒有自己,如今看來遠不止如此,他所有活著的死亡的意誌都是受皇家命令的,他的身心靈魂都是皇家的,試問天下間何人能出其右。
“七殿下,老奴在此等候了多久都不記得了,隻是先皇臨終前曾說過等到七殿下來汶弘閣的時候老奴要解了七殿下所有的疑惑。”
“我知道了,老奴,你就細細說來,巨細無遺。”
“遵旨。不過先請七殿下隨老奴來,此地不宜久留。老奴冒犯。”
老奴抓起音尚的手淩空而起,速度之快連音尚功力十成時也比不上。
風聲從耳邊一一掠過,景物倒退而去。再音尚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穩穩站在了一座皇陵之前。
老奴帶著音尚出了皇宮,來到了父皇和母後的皇陵之前。
“七殿下,請先給先皇先皇後上柱香。”
音尚點燃香,在父皇母後的陵前重重跪下,叩了響亮的三響頭。
“七殿下,老奴的故事就要開始了,你可要仔細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