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怎麼也沒料到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敢這麼忤逆自己,曾幾何時,風兒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這都怪那個女人,那個害人精!
主母更沒想到的還在後麵,“人生是自己的,我有權掌握自己的人生,我為了國家、為了家族奉出了二十多年,母親,你可曾問過孩兒願不願意。那日,孩兒接受了母親的懲罰,並不表示孩兒認錯,孩兒自認沒有錯,錯的是,我不該生在秦家,如果可以選擇,孩兒寧願不是秦家的人。”
主母這下是氣得全身發抖,恨得是,自己居然沒有當場暈過去。
“孩兒的話說完了,母親,這是我的真心話,不要怪罪別人,更不要怪罪頌日,她已經走了,再說也沒有意義。”
她死了,這倒是個不壞的消息,主母憤恨地想,仍是不能一語。
“母親,孩兒不想再與您討論這件事了。想必先皇也頒了一道遺詔給您吧,我想,您應該知道怎麼辦。”
當天下午,秦主母召開了臨時家族大會,與會的秦家人熙熙攘攘坐滿了秦家的議事廳,大家紛紛猜測主母此番所謂,難道,終於要挑選接班人了?
等到大家都落座了,秦主母攜著秦風出現在族人視線中,與會的族人不少都是上了年紀的,當然見過秦風,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其本尊,大家的驚怕多於吃驚。
主母落座,掃了眾人一眼,“眾位,容老身介紹我兒給大家認識。”
不用介紹,不用介紹,我們都認得,他就是造成我們秦家十年抬不起頭的罪魁禍首,今日重返秦家,難道主母不知,這會是秦家的滅頂之災麼!
“陽兒,見過眾位族人。”風兒啊,為何偏偏是這個名字!你對妖女還是念念不忘麼。
“晚輩秦陽見過各位。”秦風落落大方。
咦?
秦陽!
各位秦氏族人睜大了眼睛又仔細看了看主母身旁的人,他,不是秦風?!
“瞞了各位三十多年,真是老身的不是,但大家都是為人父母者,老身希望大家能體會愛子心切。其實當年,老身生下的是一對雙生子,在生產之前,有一位得道高僧曾為孩子算過,說小兒先天不足,生下之後要與父母分開,獨自長大成人,直至三十多歲才可認祖歸宗,不然,就要夭折。你們說,有哪個母親能見自己的孩子早早就夭折了,隻能痛下心送孩子出了秦家大門。這不,我可憐的陽兒這才能回來認祖歸宗。”主母說得很是動情,讓族人縱是有疑也不好發作。
“其實,知道這個秘密的還有先皇,先皇尊重我和先夫的決定,相信我們秦家百年的忠誠,讓陽兒在外,暫不為朝廷效力,直至先皇病重,頒了一道詔書給陽兒,讓他回京重掌秦家,並為朝廷效力。真是先皇的隆恩啊,對我們秦家不薄。”
當下,族人是議論紛紛,這件事是這麼荒唐,但是,主母之言,不可不信。
“怪不得秦風棄官私奔,先皇沒有重懲秦家,原來,先皇知道有一日,秦家人還要再為朝廷頂梁骨。”
“主母遲遲沒有定下接班人選,原來是她還有一個兒子可以繼承秦家。”
“如此看來,這件事確是真實可信。”
“看來如此,主母沒有欺騙我們,縱使她念兒心切,先皇也不會幫著瞞天過海罷。”
主母很滿意族人的反應,真是慶幸秦家人現在是越來越不濟了。
就這樣,秦風用“孿生弟弟”秦陽的身份重回秦家,再上廟堂,這都是為了報答先皇的重恩,為了完成先皇遺願。
而他,滿腹的政治才華沒有讓先皇、秦家失望,從最初的吏部侍郎,一路平步青雲,坐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之位,輔佐新帝,暫時穩住了滿朝的動蕩,不過,隻是暫時的。
如果說還有什麼讓秦陽不滿的話,就是母親堅決不讓煙寧認祖歸宗,還逼著他另擇妻、妾,為秦家香火著想。每日公務繁忙,還要逃避母親的相親安排,讓初回天城的秦陽很是疲勞。
每每不堪重負時,寧兒那個小丫頭派小蒼送來的書信,無疑是最好的藥劑,知道她的行蹤、她的作為,秦陽是又擔心又自豪。知道她和微越在一起,還算得上放心。
當第一年的春節來臨時,他的低潮如期而至,好巧不巧,在他對著頌日的靈位兀自發呆時,煙寧水靈靈的笑聲入耳,讓他還以為自己幻聽。當看見,寧兒和微越從自己房間窗口進來時,笑容和淚水就這麼同時出現,他太想念女兒了。在他低聲下氣地“懇求”下,小丫頭答應每年都會來和他一起過年。
秦陽閉目,一轉眼,十年了,這場戰爭終於要打響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