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蝶念花滿
楔子
已然是夏了。莫如煙看了看窗外,夕月,你過得好嗎?一走,已是三年,又三年,如此的,荒涼,心裏,長滿了草,如無邊的思念,夕月,你到底,想不想我呢?我,如今,已思念成疾。
花兒謝了,葉兒越發的瘋長,可是,為何,找不到,你的影子,想不起,你的模樣?慕夕月歎了口氣。世事無量。離開家鄉已經好久了吧,久到,忘了那裏的一切。
莫如煙來到門外,拾起一瓣落花,又讓它被風吹走,看向那花兒飛遠的地方,一絲悲涼由心而起。
莫如煙騎著青驄馬在官道上飛馳,馬蹄兒踏得花草都碎爛成泥。今天又是給人家送信的差事,自己一刻也閑不得,不過這次去的地方……如煙笑了笑,夕月,不知能不能遇到你呢。
看了一下地址,不自覺地被那幾個字粘住了視線——城東慕府——會不會是夕月的親戚呢?突然馬兒驚跳了起來,如煙趕快抓緊了馬韁。看一眼前方的人兒,如煙吸了口氣。“夕,夕月……”這一聲聲音很低,卻讓前方的人抬起了臉,眼中滿是驚慌:“你,是你……”說著眼淚就紛如飛花,“如煙……”
街邊多了些看戲的,隻聽一個男人怪腔怪調地嚷嚷:“呦,兩個美人兒在大街上演戲呢,哎呀,這出叫什麼呢?”慕夕月突然收了淚水,走過去就給了那男人一巴掌,“你閉嘴!”“哎呦,都說慕家的小姐溫柔端莊,原來也是個披著羊皮的老虎啊!”那男人摸著下巴,一副欠揍的模樣。“哎呦!”突然這男人痛呼一聲,捂著肩膀,跳腳吼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打你左爺爺,活得不耐煩了麼?!……”他還沒喊完,就覺得脖頸一涼,就聽一很低沉的聲音說:“剛那一箭沒打到你脖子上,想讓你閉嘴,沒想到你還是不懂,那這腦袋不要也罷!”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到身邊來的?!左識嚇得一身冷汗,看這女子一身武裝,就知道絕對不是普通女子,這身手,更是沒得說了。可他左識也不是那種不要臉的,吼道:“奶奶的,你爺爺我還沒見過誰敢要爺爺的頭,除非他真是活得不耐煩……”最後一個“了”字沒說出口,他就覺得脖子一陣痛,心中雖道不好,卻麵不改色,瞪了一眼如煙,哼了一聲,又說:“你這樣子,莫不是覺得你左爺很討你歡心,不忍撒手了吧?”如煙沒理他,手勁又重了幾分。
“如煙!”慕夕月嚇了一跳,又不敢拉人撒手,眼看著左識的衣衫已經滿是鮮血,,周圍的人卻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夕月著急,大喊了一聲:“你不放過他嗎?你難道想被官差抓走嗎?你有沒有想過……有人會替你擔心?”最後一句說得如此無力,六年未見,如煙已經不再像原來那麼開朗,而是滿眼蒼涼,她看著,心中如此抽痛,如用死嫌勒緊了心,痛得窒息。她不想讓如煙出事,卻,做不到任何事。明明,是自己虧欠了她的,一言不發的離開,也很少去想過去,覺得就能忘了傷痛,卻仍是這樣,痛入骨髓。
莫如煙看到了夕月眼中的傷痛,鬆了手勁。我還可以,再容忍幾次你的傷害?沒有再看夕月,甩掉了劍上的血珠,牽著青驄馬慢步走開了。“如煙!”夕月後悔說了那些話,緊步追了上去,卻發現,人海茫茫,那個影子卻不見了。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就不會那麼傷了吧?莫如煙慢悠悠地走著,似是聽不見也看不見了。笑了一下,不知這笑中有幾分苦幾分酸,如煙朝城東去了。
左識不悅起來,兩個當事人不能都讓他跑了,左爺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讓兩個丫頭給埋汰了!他不顧脖子上的傷,追上慕夕月,一把抓住她手腕,吼道:“走,跟你左爺去縣衙!”慕夕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左大眼,別怪我沒警告你,我爹是什麼人你該清楚,你敢惹我,我叫你生死不如也是可能的!”左識還就不吃這套,道:“你左爺還沒到你這麼窩囊的要老子幫忙的,有本事,你把那個臭妮子給我找回來,我就放了你!”“呸,休想!”夕月給他了兩巴掌,啐道:“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