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後,最常見的便是瘟疫肆虐。
他們在一座感染了瘟疫的村子停下腳步時,顯國的官兵已經封鎖了村子,打算焚燒整座村子。
顏若歆求了很久,希望他們可以暫緩這個決定,讓他們進去救人。可是,對方就是不肯,最後還是年弘毅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才迫使對方答應。
年睿離如今是顯國最大的功臣,又有誰敢對他的兒子不敬?
隻是,對方也隻肯給他們三日的時間,若是不能讓瘟疫好轉,他們一定會焚村。
顏若歆不怪他們的絕情,畢竟,這裏的瘟疫若是得不到控製,以後便會有更多的百姓受害,他們隻能盡量爭取時間,找到醫治瘟疫的辦法。
鬱采珍本想自己一個人進村,畢竟顏若歆和年弘毅都還有親人在等著他們,隻有她無親無故,若是救不成那些百姓,她便與他們一起死在這裏好了,也免得瘟疫擴散。
可是,一路走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堅不可摧,誰又能看著她一個人去冒險呢?
是以,最後還是三個人一起進了村子。
村子裏的情況比他們想的還要糟糕,到處都是腐爛的死屍,臭味充斥著周遭。
好在,兩人女子之前也見過很多慘烈的場麵,這會兒才不至於嚇到。
隻是,那股子惡心的感覺,卻是難以抑製。
大白日,村子裏卻沒有一點人氣,死一般的靜寂。
三個人大約走了一刻鍾,忽然聽到嘭的一聲,三人立刻頓住腳步。
“進去看看。”顏若歆道。
“好。”年弘毅點點頭,走在前邊,向那間發出聲響的屋子而去。
三人進了門,卻發現屋子裏並沒有人。
年弘毅巡視一圈,視線最後落在櫃子上。他與顏若歆對視一眼,才放輕腳步,向櫃子走去。他在距離櫃子三步的距離停下腳步,用劍將櫃門挑開,便見櫃子裏蜷縮著一個男人。
陽光一灑進去,櫃子裏的男人一瑟縮,埋在膝蓋裏的頭,便埋得更深了些。
顏若歆與鬱采珍對視一眼,走到年弘毅的身邊,對櫃子裏的男人道:“我們是來救你的,別怕。”
櫃子裏的男人聞聲,顫抖的身子驀地僵住,卻還是沒有轉過頭。
顏若歆試著走過去,耐心地道:“出來,讓我們看看你,好不好?”
她的話剛一落下,櫃子裏的男人卻驀地衝了出來,嚇得她往旁邊一躲,男人就向外邊跑了去。
隻是,他的腳程哪裏比得了年弘毅,他才跑到門口,就被年弘毅抓了回來。
顏若歆這會兒也跑了過來,男人沒來得及閃躲,他髒亂的模樣恰巧落入顏若歆的眼中。
盡管,那張臉上滿是汙垢,顏若歆還是認出了他。他便是周國不知所終的皇子——周景瀾。
看著顏若歆震驚的樣子,年弘毅問:“你認得他?”
顏若歆從震驚中緩和過來,平靜地道:“一位故友。”
她知道周景瀾一定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身份,而年弘毅是年將軍的兒子,若是知道周景瀾的身份,職責所在,定然要將他抓回去。
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周國已經國破家亡,為何不能為周家流一條血脈呢?
周景瀾沒想到顏若歆會這麼說,他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死而複活了,但她的身份即是顯國的公主,又是翾國的皇妃,他以為她會抓他回去,卻沒有想到她竟是瞞下了他的身份。
“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顏若歆唇角的笑意越加溫和,心裏卻滿是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