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沒有誠意,隻是她如今的情況,便是嗜睡的時候。
“阿離……”迷迷糊糊間,她喚他一聲,他立刻起身,走到軟榻邊,便聽她又從口中冒出了一個字,“渴……”
他無奈地失笑,這丫頭最近指使起他來,越來越順口了。
他走到桌邊,倒了一杯白水,再次走回軟榻邊的時候,她還在睡,一點睜眼的意思都沒有,可嘴裏卻還在模模糊糊地嘟囔著,“渴……”
他不忍心叫醒她,索性在軟榻邊坐下,含了一口水在口中,俯身貼上她的唇,將口中的水,一點一點渡給她,然後在她的唇上狠狠地親上一口,他便直起身子,再含一口水,再渡給她。
如此幾次,一杯水都喂給她後,他終於忍不住將舌頭探進她的口中,帶著幾分小心地攪動起來。
“嗯……”她輕哼一聲,竟是伸出自己的小舌去勾他的。
他小腹不禁一熱,趕緊直起身子,不敢再碰她,生怕擦槍走火。
抬起手,將她臉上亂了的發撥開,滿眼憐惜。
而這張帶著熟睡後恬靜神情的麵容,赫然就是前兩日遇刺薨世的顏若歆。
隻是,此時,她有了另外一個名字“素月”。
劉太醫說,她的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之前胞宮受過重創。是以,她腹中孩子的情況,很不穩定,三個月之內,一定不能行夫妻之事。
他自是不敢造次,怕傷了她和孩子。
從她執意要處理臘梅開始,他才知道,她是信任他的。
那一刻,他當著蘇姑姑的麵,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
隻是,狂喜後,他不禁自責,她給了他信任,他卻動搖過。
他的愛,遠沒有她的那麼純粹。
他強忍著不去見她,隻希望一切可以順順利利,隻有他坐穩這個皇位,他才能給她幸福。
正好,她稱病不出,也不會有人再將矛頭指向她。
他知道她有孕,還是她讓劉太醫來稟報的。
那一刻,他欣喜地恨不得立刻衝到她的麵前,抱起她歡呼。
可是,她有了孩子,他就該給她一份安寧。
他強壓住自己的興奮和悸動,繼續演著這場戲。
因為,她懂他,她能理解他。是以,他覺得自己滿身都是勁。
他隻等一個機會,將那些內患都除去,他們一家人便可以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了。
那日清晨,太後忽然說自己夢到了先皇,要去探望,他便猜到有詐。
待到看著了太後擬定的隨行名單,他就更加猜到有詐。
他猜,這趟出行,是衝著聯係著周國,顯國,翾國三國的顏若歆來的。
他讓素月與她對調,本想讓她留在宮裏,她卻堅持要去。她說,她情願相信太後的話,陪他一起去拜祭他。
他感動不已,答應了她。
既然對方是衝著顏若歆來的,那讓顏若歆消失了。這樣周奕威是不是便不會再以她的娘親作為要挾了?
出發後,按規矩,宮人必須要隨車行走。
可是,他擔心她的身子吃不消,孩子會與她鬧別扭,便讓她上了車。
皇帝寵幸自己的貼身宮女,本就是常有的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生疑。
好在去時一路無波,他終於知道了她心中所想。
她說,那天聽聞娘親出事,會打了他一巴掌,除去心裏對他的欺騙失望以外,更主要的是想做戲給翹璃韻看。
有人刻意將事情告訴翹璃韻,不就是希望翹璃韻將事情捅出來,令顏若歆與淩灝離失和嗎?
那好,她便成全那幕後之人。
而之後,她不肯再理他,雖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做戲,但這也隻是一少部分,她心裏還是氣他的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