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昨天和君錦夜出去遊湖把一切都挑明了,隻是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那麼幹脆,就好像是本來就知道這些。吃了早點,晚歌正準備去屋後的竹林晨練時,小晴急急地跑來了。
“什麼事?”晚歌一邊挽起自己的袖子,一邊問。
“小姐,皇上召你進宮。”
“皇上?”挽袖的手微微一頓,“現在?”
“嗯,宮裏的林公公也來了,馬車在府外麵候著了。”
晚歌低頭沒有說話,昨天她才與錦夜一道遊湖,今天就召她進宮,這……略一沉吟,晚歌抬起頭將挽好的袖子放下,“那走吧,”話落,率先出了茉莉閣。
皇宮就像是迷宮,晚歌跟著林公公在偌大的皇宮裏轉了好久才來到了禦書房。到了禦書房門口,林公公就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皇上,人來了。”
“讓她進來。”沉穩的男生從禦書房內傳來,林公公為晚歌推開了禦書房的門,晚歌抬步邁過門檻,一眼便看見了那正穩穩執筆批閱奏折的男人。
“晚歌見過皇上。”晚歌對君岩作了個萬福,沒有抬頭。
“起來吧,你先坐。”君岩沒有抬頭,手中的筆也不曾停頓,那威嚴卻在無形之中釋放了出來。
雖已過不惑之年,但麵容依舊俊朗,隻是眼角深深的皺紋卻在明明白白的提醒著,這人為這國家操碎了心。
“朕聽說錦兒昨日邀你遊湖了?”
“是。”
“他,對你怎樣?”
晚歌有些疑惑地偏過頭看向君岩,隻見君岩已經放下了筆站起了身,目光凝視著牆上的一幅美人圖,晚歌皺了皺眉,還是淡淡地開口,“王爺人很好。”
“這樣啊,”君岩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對著美人圖喃喃著,“雲兒,我第一次看見錦兒對哪個女子主動呢,你的心願,我一定幫你完成……”
晚歌順著他的目光望向了牆上的美人圖,她注意到君岩沒有以“朕”自稱,心裏不禁微微一動,蘇妃是錦夜八歲時逝世的,皇上雖對錦夜冷漠,卻未嚐不是一種保護。
牆上美人,一身淺黃長裙,嘴角噙著暖暖的笑,本就極美的容貌更是因為眼中那溫柔的笑使得整個人都變得親切起來。
君岩手指輕輕撫上畫中人的臉龐,眼中是深深的迷戀與思念,“這是錦兒的母妃,她這一生隻求過我一件事,那就是準了你們的婚事。”
晚歌沒有出聲,靜靜等待著下文。
一時間,房內寂靜無聲。
“你,要好好對錦兒,你的心裏隻能有錦兒一人,你做得到嗎?”
君岩突然回身,直視晚歌,眼中隻有嚴肅。
門外一襲黑衣急急地走了過來,可以看到他常年蒼白的臉龐此時布滿了一層細汗。錦夜剛回到王府就聽下人說皇上傳召晚歌,他心裏不安,趕緊過來看看。正想走來時,卻聽到那樣的一句話,讓他生生停住了腳步。其實,他也想知道答案的吧。
晚歌也不轉頭,就那樣對上君岩的目光。半晌,她輕輕的笑了,“那是晚歌的夫君。”
君岩微微一笑,後又想到了什麼,心中一痛,“那孩子,是我不好,沒有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晚歌,朕知道你就是那揚名天下的神醫茉莉,你實話告訴朕,錦兒的毒,可能解?”
晚歌詫異地看著君岩,“原來你知道?”
君岩見此不由苦笑,卻沒有答話。
晚歌見君岩隻是苦笑卻並不答話,不由有些生氣,“你知道?你知道為什麼不為他尋訪天下名醫?你知道你為什麼對他不聞不問?你知道為什麼放任別人出手害他?”
“我答應過雲兒的……我……”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也許隻是想在失去母親的時候還能有一個父親能給他一份溫暖!”
“朕,不稱職……”
屋外的身影似乎微微一顫,但屋內的人都沒注意到不知何時屋外已經多了個人。君錦夜轉身,麵無表情地離去,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你下去吧,別忘了你給朕的承諾。”君岩疲倦地擺擺手,示意晚歌離開。
“晚歌不是皇上,晚歌一諾千金。”說罷也不看皇上,徑直走了出去。
皇上卻好似沒聽見一般,合了眼靠在龍椅上養神。
晚歌剛出去,林公公便又進來了,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上的臉色,小聲開口,“皇上,皇後那,您還去嗎?”
皇上的眼驀地睜開,迸出一片冷意,“怎麼不去?”當即大袖一揮,朝著昭陽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