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樹林中落葉繽紛,梅羽兒自地上拾起一片香樹葉,對葉天驥道:“據說,這香樹葉有些是純色的,有些是有斑點的。從前有一個叫香姬的女子,她的心上人隨船出海,而她因病未能同行。愛人從此不歸,她在這香樹林中晝等夜思,等來得卻是海難的消息。於是她坐在林中哭了七天七夜,終於死去。她的淚水滴過了半個香樹林,她的悲傷感染了香樹,於是,這一半的香樹,就會長出帶著淚痕的樹葉。”
她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葉天驥道:“若羽兒此後見不到驥哥,長上淚痕葉子的,就不是半片香樹林,而是一整片!”
葉天驥將她摟入懷中,道:“羽兒,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紫薇宮的侍女已在山徑邊等候,梅羽兒深情地吻了葉天驥一下,數步一回眸,戀戀不舍地上山而去。
葉天驥回到使臣館,還未進門,便聽到柳薇兒的聲音,“不嘛,爹爹!我在這兒玩幾天再回去!”
柳相故意斥道:“別耍脾氣,讓幾位前輩笑話!相府離這兒又不遠,哪有到了家門口還不回家的?”
葉天驥走進門去,對柳薇兒道:“薇兒,聽柳相的話。現在你羽兒姐姐也回宮了,又沒人陪你玩。”
柳薇兒嗔道:“那我明天再來吧!老魯,你可要把黑風照看好了!”
魯炎叫道:“這還要你說!黑風就象我兒子一樣。”
柳相對柳薇兒瞪眼道:“沒大沒小!叫魯老前輩!”
柳薇兒跑到葉天驥身邊,拉著他胳膊對柳相道:“我才不呢,驥哥都叫他老魯的!”
柳相身邊的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對葉天驥拱手道:“這位,便是葉天驥兄吧?在下休遠久仰。”
葉天驥這才注意到他,隻見他年紀與彭宇相仿,身著黑鐵龍影戰甲,不披外衫,遍身透著一股英武之氣。忙拱手還禮道:“慚愧,在下正是葉天驥。初次相見,何來久仰之說?”
休遠道:“聽說葉天驥兄前幾日在旺生城勝了彭公子,如今這紫薇都傳開了,誰不想一睹葉天驥兄的風彩!”
葉天驥未料到一場小小賭賽傳得如此之快,心下有些不安。畢竟,彭宇是紫薇兩位國之重臣之一翼侯彭熏的兒子。他對休遠道:“賭賽之事,不可當真。彭公子乃青年俊傑,人中龍鳳,在下在旺生一晤,也是心為之折。”
休遠笑道:“葉天驥兄過謙了!彭公子確實也是在下好友,有多事之人將我與彭公子並稱雙傑,我常對人道愧不敢當……”
柳薇兒在旁嘟著嘴插口道:“休遠,你麵皮也太厚了吧?我怎麼老是聽你說‘彭宇那個浪蕩子弟,也配與我並列?’”
休遠心中暗戀柳薇兒,見她與葉天驥親親密密,心中妒忌,這才出言見禮打斷。可柳薇兒不顧二人談話,仍是拉著葉天驥,他心中更是不爽,再被柳薇兒當麵給個難堪,惱羞成怒,對葉天驥道:“葉天驥兄,聽彭公子一說,我早就想領教一下閣下神技。約期不如撞期,今日既有緣相見,何不賜教一二?”
葉天驥可不想剛到紫薇,就把風頭最盛的兩個年輕人得罪了,他道:“在座的都是高手名宿,葉天驥不敢獻醜!”
魯炎拍掌道:“葉天驥,你怎麼婆婆媽媽的?我老魯算是高手了吧?什麼時候看輕過你?”葉天驥暗罵:“你自然不會看輕我,動不動就拿個罡氣元神砸我!”
休遠心中火氣更甚,心道:“你這不是說我不知輕重,在高人麵前班門弄斧?”口中道:“切磋而已,何必在意!”手中已祭起一個罡球,向葉天驥擊去。
葉天驥見他已出招,右手輕抬,將罡球消於掌上。
休遠雖隻是出招示意,但見他抬手間不慌不亂,頗有高手風範,叫一聲好,又向葉天驥發出一圈罡刃,這次的罡氣隱隱帶著風聲,已是全力施為。
葉天驥見那罡刃來勢凶猛,不敢造次,左手祭起罡盾,向前緩緩推去。
隻見眼前波光一閃,刃盾均消。柳相已隔在二人當中,對休遠斥道:“貴客風塵仆仆,你這樣動手,讓別人笑話我紫薇無待客之禮嗎?”
休遠是他下屬,強壓下戰意,不敢吱聲,垂手肅立。葉天驥本無心過招,見柳相袍袖輕揮,便化去二人的勁招,心下暗服,於是道:“我原以為紫薇繁華,不想也與青冥一樣尚武,倒覺得親切。柳相不必再怪休遠兄了。”
柳相對他頷首一笑,又對眾人道:“紫薇王明晚在紫薇宮清月殿為諸位備下接風宴。在下這就帶小女回去,有空閑時都到我相府坐坐,離此不遠!”
眾人謝禮,柳薇兒不情願地隨父而去。魯炎看不成比武,極為掃興,道:“這柳相倒是護著下屬,就怕被葉天驥打了。”
休遠出門不遠,魯炎聲音又大,當下無名火起,摩拳擦掌,便要發作。柳相回首怒視,他這才乖乖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