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薇兒又道:“羽兒姐姐,你離開這麼久,驥哥又是初次到紫薇。肯定不知道現在紫薇最紅的是什麼。”
梅羽兒道:“今天捧這個,明天捧那個,紫薇紅的東西天天都在換,有什麼好奇怪的。”
柳薇兒在驛館裏呆不住,隻怕二人不肯和她出去,急道:“這次紅得可不大一樣,整整紅了一個月了,從紫薇到全境各城,隻要人多的地方必然是它最紅。”見二人還是不感興趣,故作神秘道:“這次紅得是一個藝幫!”
梅羽兒和葉天驥相視一看,異口同聲道:“羽裳幫?”
柳薇兒詫異道:“你們怎會知道?”
葉天驥已站起身來,拉著梅羽兒,一邊向外走去一邊說:“羽兒,我們去看看老伶在不在。上次利用了他一把,心裏總覺得過意不去。”梅羽兒自然知他指得是利用伶承羽混入王帳城一事。
“等我啊!”柳薇兒忙跟了出去。葉天驥先到驛館獸欄裏給黑風喂了草料,這才放心上街。柳薇兒一路上興奮地打聽他們怎會認識伶承羽——現今在紫薇名聲隱有趕超慈家之勢的紅人。
羽裳戲舍前,人頭攢動,大多數都是三五成群的青年男女。葉天驥抬頭看看富麗堂華的門樓,笑道:“看來老伶這一段生意越做越大!”
柳薇兒得意道:“我推薦的去處當然不差!羽裳幫自從為藍雨演舞歸來,又創了幾套好歌舞,一時間紅遍紫薇。現在隻要在城中心,都有羽裳幫的戲舍,絕對是全城除了風獸市以外最大的建築了。因為歌舞頗得青年人喜歡,這裏又變成了青年男女交際的場所。”
聽著柳薇兒說個不停,三人走進戲舍,葉天驥和梅羽兒還是嚇了一跳,舍內極為寬敞,大部分的座位在院內上,四周都是兩層精雕樓閣,二層的三麵也是看台,粗估一下,戲舍裏該有三四千人。
三人不願與眾人擠,從側門樓梯上了二層,空位卻還有幾個,便隨便在戲台西首一張圓桌邊坐下。早有一個夥計上前,對三人點頭笑道:“三位,這桌子是客人先訂下的,能否移駕到東首那張?”
柳薇兒眼睛一瞪,就要發怒,葉天驥止住她道:“夥計,老伶可在舍中?”那夥計笑道:“我們這裏叫老伶的就有七八位,您要找得是哪一位啊?”原來,藝幫中收留的大多是孤兒,多隨幫主的姓氏。
葉天驥笑道:“就是你們的幫主伶承羽。”那夥計不敢怠慢,忙說:“伶幫主正好在旺生城,這會兒正忙著開演呢!”
梅羽兒道:“老伶果然在!你去叫一聲,就說是王帳城的老朋友要見他。”那夥計眼力再拙,還是知道王帳城三字的份量,答應一聲,一路小跑向後台而去。
噔噔地樓梯聲響,有人走上樓來。葉天驥笑道:“這夥計的腳力再快,也不至於一眨眼就叫來老伶吧?”
來得是四五個皮膚黝黑的壯漢,徑直向西首這桌而來。葉天驥等三人並不在意,隻是評點戲舍內的裝飾。
為首一個壯漢站到桌邊,對三人道:“打擾了,請各位換張桌子!”
葉天驥道:“這張桌的正主兒來了,我們換到東首那張吧。”
柳薇兒自小在衛侯府長大,哪知道禮讓,對那壯漢看一眼,道:“這裏看著舒服,不想換!”
那壯漢見是一個漂亮小姑娘,陪笑道:“這張桌子是我們早訂好的。”後麵隨從的四人看見梅羽兒和柳薇兒轉過臉來,都看得傻了。
柳薇兒見他們直盯著自己,更是惱怒,斥道:“什麼粗人!也敢盯著我看?不管這張桌子的主兒是誰,便是紫薇王親來,我也坐定了!”說得倒不是假話,她與梅羽兒從小要好,在紫薇宮中雙入雙出,紫薇王也得寵著她。
這些人正是走船的水手,那壯漢見她言語辱人,也惱了,喝道:“你讓是不讓?”
柳薇兒反手一掌,扇在那壯漢臉上,冷笑道:“不讓!”
那壯漢未料到她會出手打人,躲閃不及,臉上火辣辣地生疼,當下大怒,向柳薇兒舉起拳頭。
葉天驥見柳薇兒太過刁蠻,皺了皺眉頭,但看在梅羽兒份上,還是出手擋住那壯漢對柳薇兒的撲麵一拳。
柳薇兒極是開心,拍手道:“要打架嗎?先打贏我驥哥再說。”
那壯漢被葉天驥五指箍住拳頭,哪拔得回來,正尷尬間,葉天驥對柳薇兒道:“這位大哥隻是想嚇嚇你,你不要鬧了!”
葉天驥五指鬆開,那壯漢抽回手去,知他有意給自己保全臉麵,心中感激,但此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不出這座位之事要再如何開口。
“怎麼,今天有人占本小姐的座位嗎?”一個藍衫勁裝女子走上樓來。
葉天驥聽得耳熟,定睛一看,卻是慈家商船上見過的慈緣兒,喜道:“緣兒!居然是你!”慈緣兒看到葉天驥,也是驚喜萬分,道:“莫言,你怎麼來了?”
葉天驥身後二女大惑不解,柳薇兒取笑道:“想不到驥哥生性風流,到處改了名字騙人家女孩。”梅羽兒見葉天驥識得這個勁裝美女,心下已有些酸,止住柳薇兒道:“驥哥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