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一指葉天驥,道:“他!”
梅羽兒愕然向葉天驥望去,卻看見他左頰上鞭傷,再看看薇兒手上皮鞭,已明白了四五分。她心疼葉天驥,用絲帕取水小心擦拭傷口周圍,柔聲問道:“疼嗎,驥哥?”
葉天驥握住她的手,笑笑道:“有人比我疼呢!”
眾人見梅羽兒識得這女子,又見葉天驥渾然無事地調笑,也不再圍著,起一聲哄,都散開去。
薇兒詫異道:“羽兒姐姐,他是誰啊?你真的替他打水去了?”
羽兒回頭怪道:“薇兒,這是姐姐的朋友。你以後可不許這麼刁蠻!。下手這麼重。不知以後會不會留疤!”
見梅羽兒隻顧關心葉天驥鞭傷,薇兒賭氣回頭,口中道:“什麼朋友?不過是個石匠。我大老遠地和父親來找你,連句好話都沒有。”
梅羽兒驚道:“什麼?你父親來了!”
薇兒頭也不回,道:“在神使營裏。”一路向神使營方向而去。
葉天驥奇道:“這薇兒是什麼人?他父親又是誰?”
梅羽兒歎道:“她是我在紫薇的閨中好友,叫柳薇兒,是我們紫薇國柳相的女兒。”抬頭凝望葉天驥,眼中真情流動,道:“驥哥,這次我真的要離開你了。柳相一定是奉了父王之命,接我回去的!”
葉天驥這才明白她為何難過,捧著羽兒臉頰,斬釘截鐵道:“我們一定不會分開。”
梅羽兒歎道:“我私自偷潛冥域,本就惹父王不快。這次若是不跟柳叔叔回去,他要氣死了。其實,我早知這一天必然會到來,隻是不想破壞我們在一起的心情,一直忍著沒說。
驥哥,我和你在一起一天,都勝過我獨自在紫薇一年。回去後,我不知怎樣才能過得下去?你會來找我嗎?“
葉天驥已知梅羽兒歸去勢不可免,心中一酸,動情道:“羽兒,我何嚐不是如此。恨不能隨你前去紫薇啊!”
梅羽兒眼角本已濕潤,聽他一說,破啼為笑,道:“對啊!我們一起回紫薇。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已到了出嫁的年齡,父王最疼我了,一定會答應的。”
葉天驥振奮點頭道:“嗯,我去向你父王提親。”
二人下定決心一齊回紫薇,心情轉好,當下攜手向神使營走去。
樊剛正在營中,與另三人盤腿圍坐,一個是葉天驥在青城見過的神使羅成,見葉天驥二人攜手而進,點頭一笑致意;一個是柳薇兒,猶自在抽泣;薇兒身邊坐著一個中年人,麵如冠玉,三縷長須,氣度堂堂,正在安撫薇兒,葉天驥適才剛聽羽兒說過,知他便是柳薇兒之父,紫薇名噪全國的柳相。
葉天驥進門見禮道:“見過樊叔叔、羅神使、柳相!”
樊剛故意對葉天驥道:“葉天驥,你怎麼欺負起小女孩來了!”
柳相、羅成與柳薇兒是幾日前從青城出發到望川,半個時辰前剛到。薇兒記掛梅羽兒,便去城門附近找她,不久便賭氣奔回神使營,隻說羽兒幫著外人欺負她,樊剛怎會不知是因為葉天驥,此時柳相在側,他便故意生氣,做做樣子給外人看。
羽兒早坐到柳薇兒身邊,葉天驥見隻有羅成和柳相中間空著,便坐下笑道:“薇兒,對不起了,我不該自己把臉抽上一鞭,把你嚇著了!”
眾人一看便明白就裏,都笑了起來,柳薇兒偷偷抬眼看看葉天驥,不好意思再刁蠻撒嬌,臉一轉,靠到梅羽兒身上。
柳相笑道:“小女蠻橫,讓幾位神使取笑了!原來這位就是葉天驥,想不到如此年輕啊,真是英雄出少年!”一隻手放在葉天驥肩上。
葉天驥隻覺一股罡氣向右肩壓下,忙運起真力穩住。柳相心中一異,又加到三成力量,葉天驥仍是紋絲不動,罡氣集於左掌,再加到四成力。
葉天驥抵受不住,就席上轉過身來,順勢卸勁,拱手對柳相道:“柳相,小子對令千金無禮,您大人大量。若是怪罪下來,我可承受不住!”此話一為應勢而說,二為暗示柳相:自己已無法承受他再行加勁了。
這一下,二人都暗暗心驚,葉天驥驚得是“在高手麵前,我的修為還遠遠不夠”,柳相驚得是“這葉天驥身為青境新貴,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他撤回左手,笑道:“小女不教,是我的過錯,請葉神使不要記恨!”
樊剛見過節已說開,打個哈哈,便開始談正事。梅羽兒和柳薇兒久未相見,隻在一旁低聲私語,柳薇兒時不時抬眼打量葉天驥,一臉好奇。她打了葉天驥,葉天驥卻屢次出語為她解圍,她心中早就心生好感,隻不過自小蠻橫習慣,收拾不下麵子罷了。
樊剛對葉天驥笑道:“其實,我們三人剛才已談得差不多了。葉天驥,我們談的事都與你有關,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葉天驥笑道:“看樊叔叔的表情,這消息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不過,我還是先聽壞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