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看了那幅畫之後就逃走了?”
“我沒有!”
“你有!”顧銘擇走近她,“那個X,相信你對它有同樣深刻的記憶!難道你畫了那麼多手稿,簽了那麼多個X,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難道你沒有想起什麼嗎?”
顧銘擇在她耳邊反複提到那個簽名,那個X隨意的兩劃在辛念齊腦海中仿佛更加清晰,隨之而來的沉重感也更加明顯,一瞬間那個夢魘又迅速在腦中排演了一遍,真實而迫近的壓抑令她想逃離。
“這是我的事!”辛念齊打算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但她說話的對象顯然不願就此罷休,顧銘擇快步走到門邊,高大的身軀霸住整個門,截斷她逃避的唯一途徑。
“這也是我的事!”顧銘擇盯著她的眼眸,兩人同樣固執,互不相讓。
“我不認識你!我的事與你無關。”
“我也不認識你,但……”顧銘擇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你簡直無理取鬧!我真懷疑你就是Calvin的負責人!”
“你……難道沒有一點關於我的記憶麼?”顧銘擇懷著僥幸心理問道,辛念齊卻沒有給他任何希望,她無情地說道:
“我祈禱我的記憶裏沒有你這樣的人!”
“你……”你的記憶裏不可能沒有我!”顧銘擇做了一次深呼吸,冷靜地說道:“記得咖啡店那個乞丐嗎?”
辛念齊警覺地看著他,腦中出現那個堅持要喝咖啡的乞丐。
“他告訴我,我們……”顧銘擇強調道:“你和我,曾在那家咖啡店約會……”
他說到一半又被人打斷了:“約會?和你這種人?”
“你是什麼意思?和我這種人……我這種人怎麼了?”顧銘擇停頓了兩秒,接著說道:“不,這不是重點!不止那裏,還有雜誌社、你們公司、婚紗攝像館……都曾留下我們的足跡,隻是這些地方變化太大,現在已經看不出原貌。我們甚至已經去登記結婚了,甚至邀請了眾多朋友來參加婚宴……”
“婚宴?”辛念齊被他的話吸引了,後者說到這卻沒有了下文,她問道,“然後呢?”
“我遇到嚴重的車禍出國治療,而你失憶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就這樣擱淺了。”
“聽起來像上輩子的故事。”辛念齊背過身去擠掉眼裏的淚,顧銘擇的故事固然動聽,也讓她聯想到那個夢魘,但缺乏真實性,如果曾經相愛,豈會輕易忘記?
“你不相信?”顧銘擇走到她身邊,眼裏和語氣裏透著憤怒的氣息,畢竟沒有誰會高興自己用心的演講遭到冷場和噓聲。
“一個人失憶了不可能連審美觀都改變了,最本質的東西必然保留著!”辛念齊指著自己的心,轉過身鄭重說道。
“你是什麼意思?”
“以我的審美觀,怎麼可能跟你成為那樣的關係?”辛念齊吸了一下鼻子,側過臉冷淡地說,“也隻有像玲玲那樣心地善良、毫無心機的人才會一時被你迷惑!”
“你……”顧銘擇氣急敗壞地用力握住她雙肩,那一刻,兩個人都定住了,此情此景仿佛曆史重演,兩個人腦中的某個角落似有什麼東西在泛動……
“怎麼可能?我甚至不認識你、不了解你,怎麼可能……”辛念齊先回過神來,推開他就奪門而出。
常曉美見她跑出來時眼眶微紅,透過半敞開的門又看到上司立在原地,雙手定在半空一動也動,她擔憂地喚著他,後者才緩緩回過神來,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