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們一起來跳坑(1 / 2)

再說進了酒樓裏的三人,西門涼音倒是不客氣的跟在了聞人花塚的身邊,充當起了護花使者,稚嫩的小臉擺出警惕的模樣,倒是可愛的緊。

“莊主二樓請。樂音公主……”

“幹什麼,本公主自然也是要進去的!”

北辰花幽:“……那麼公主也請吧。”牡丹國色的麵容浮露出謙和得體的笑容,大家閨秀的氣質是刻在骨子裏的優雅。

西門涼音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一副偽善的模樣,明明心裏也討厭的要死,厭惡的要死,卻總要擺出一副我不在意我很大方的樣子,無比做作。可她殊不知,每一個生在權貴之中的女子都會如此,自一出身便被決定了命運,而對於這種隻是為家族牟取利益如同工具一般的命運,沒有人能全身而退。也隻有她,生做了那個一生隻有一位皇後的癡情皇帝的女兒,甚至還有一位對於妹妹無比嬌寵的太子皇兄,以至於她沒有被塵世汙濁了心智。到後來,當幹幹淨淨的白紙遇上濃黑稠密的墨水後,當充滿純真的眼睛終於看到世態險惡的時候,那一刻的重擊,是心口上永遠無法愈合的瘡疤,疼痛卻不能觸碰,也無法忽視。

北辰花幽,生於東嶽大族人家的子女,一出生她的家族給了她至高的榮耀,那麼她就必須犧牲掉自己僅有的自由來換取被人捧著的尊貴,即使那份尊貴她並不想要。可當有一種她願意為之付出所有乃至生命的情感出現的時候,她就會不顧一切的反抗,隻為了能更近一步的接近心中向往的東西。所有彎路,都有一個正當合理的理由。

又比如雪霏,明明出身高貴,卻也耐不過人心貪婪的算計。若不是遇上聞人花塚,現在也怕是權貴下的一具森森枯骨。她所生存的意義就在於為了為保護自己而死在大雪紛飛裏的母親報仇,把將母愛生生的將自己身邊奪走的敵人碎屍萬段以慰母親的在天之靈。可在聞人花塚出現後那種滔天的恨意才慢慢減弱,她也被聞人花塚寵成了一個公主,也很難看到了真正無情的世界。隻不過人生命運跌宕起伏,當她再次沒了堡壘的時候,當她的天真麵對滾滾硝煙的時候,那她的麵前再無人為她遮風擋雨的時候,她會成長,比誰都堅強。

其實從某些層麵上來講,每個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著不可言說的原委。

世間不存在所謂絕對的好壞之分,就如同聞人花塚的母親聞人憐香。單從她和丈夫之間的感情方麵來講,當年即將臨盆的她為了救下落不明的丈夫,不惜想要犧牲掉自己的孩子。僅僅從愛情上來講,這是一種極為偉大的表現。但是也不能成為生下聞人花塚後不聞不問以至於聞人花塚性子孤僻被所有人孤立開脫的借口。也如同現在的北辰花幽,同樣是為了愛情,但是她將那所謂的愛情算計在了別人的身上,那麼即使她的初衷隻是為了那一點可憐的自主權,但是當她的行為觸及道德的底線上時,也是不被人所容忍的。

相對於世人來說,可能聞人花塚是活的最灑脫的那一個了。她沒有能讓人生死相許的愛情,也沒有所謂血濃於水的親情,沒有羈絆,沒有束縛,也無欲無求。也就隻有那一件事而已了,一旦完成,這世間就真的再無留戀。而現在,她在路上。

聞人花塚如蔥白細嫩的雙手抱著貓兒大小的小白,圓潤的指尖輕輕撩撥小白軟糯糯的耳朵。麵色極其之淡然,冷漠。蓮步不緩不慢的跟在北辰花幽的身後,像是在逛著自家的後花園。青白素淨的長衫將苗條的身材勾勒,外襯的流光蠶絲每走一步就在亮光下換一個顏色,絢麗奪目而不浮誇。寬大的袖子隨著步伐極為規律的擺動,說不出的淡雅。盈盈一握的腰間束著一根深色的腰帶,垂掛著一種看不出品種的鳥羽,深藍色裏流光溢彩。一頭烏黑秀麗的頭發依舊沒有任何發飾,隻用一根白玉骨製成的竹節發簪鬆垮的挽成一個髻,不成規矩,卻風雅至極。

有美一人兮,宛若清靈謠。

北辰花幽從小就接受嚴格的禮儀教學,雖然也優雅,但是在聞人花塚的不拘麵前就多了一份死板。也得虧她走在前麵看不到什麼,否則她感受到的就是此刻的她像極了她所看不起的低賤的婢子,為自家的主子帶路……嗯,若是她知道,估計得氣死。

二樓東邊最裏麵的廂房裏,濃鬱的月桂香彌漫,熏得聞人花塚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