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Chapter 13
森林裏的鹿
秋天來了，地上的草漸漸枯萎，奶牛從森林裏趕回來，關進了牛棚。天空飄起了帶著一絲絲涼意的秋雨，五彩繽紛的樹葉漸漸變成了一片深褐色。
勞拉她們不再去樹下玩遊戲了。下雨天，爸隻好待在家裏。吃過晚飯，他又開始拉小提琴啦。
等雨季過去了，天氣變得更加寒冷。清晨，每樣東西都結上一層亮晶晶的霜花。白天漸漸變短了，爐灶裏的火整天都燒著，這樣屋裏就可以暖和一點。眼看冬天就要來臨了。?搖
閣樓和地窖裏又裝滿了各種東西。勞拉和瑪麗也開始用碎布縫被子了。屋裏的一切又變得溫馨而舒適。
一天晚上，爸幹完田裏的農活回來說，吃過晚飯他要到“鹿舔鹽的地方”去捕一頭鹿。從春天以來，家裏就沒有吃上一點兒鮮肉，現在小鹿茸已經長大了，爸又可以去打獵啦。
爸在森林裏的一片空地撒上些鹽，然後就可以坐在附近的樹林裏靜靜守候。鹿如果發現撒鹽的地方，就會成群結隊地趕來舔鹽，所以，爸把這地方叫做“鹿舔鹽的地方”。
晚飯過後，爸就帶上他的槍到森林裏去了。勞拉和瑪麗沒聽到故事，也沒聽到琴聲，就上床睡覺了。
早晨她們一醒過來，就迫不及待跑到窗口去看，可是看見樹上並沒有掛著鹿。以前，爸出去獵鹿從來就不會空手而歸的，勞拉和瑪麗弄不明白這回是怎麼啦。
一整天，爸都顯得忙忙碌碌。他在屋角和牛棚邊堆上落葉和麥草，然後又用石塊壓著，以免冷空氣鑽進屋裏。天氣更冷了，晚上，壁爐裏又生起火來，窗戶關得嚴嚴的，不留一絲縫隙，為過冬做好準備。
晚飯後，爸把勞拉抱在腿上坐著，瑪麗坐在旁邊的小椅子上。爸開口說道：“現在我來告訴你們，為什麼今天我們沒吃上鮮肉。”
“我走到鹿舔鹽的地方，爬到一棵大橡樹上，在樹枝間找到一個地方，可以舒舒服服坐下來觀察鹿的動靜。這兒離撒鹽的地方太近了，隻要動物一走過來，我立馬就可以射中它。我的槍已經裝好火藥，架在膝頭上隨時準備著。
“我坐在那兒，等著月亮升起來照亮那塊地方。
“昨天我砍了一整天木柴，覺得有些累，不知不覺竟睡著了。隨後我突然一下驚醒過來，睜開了眼睛。
“又大又圓的月亮剛剛升起，透過光禿禿的樹枝，我看見月亮低低地掛在天空中。皎潔的月光灑向那塊空地，我看見一頭鹿站在那兒，它的頭抬得高高的，像是在傾聽什麼。一對大大的、彎曲的鹿角伸展開來。在月光下，它看上去黑黝黝的。
“要一槍射死它太容易了。可它看上去是那麼美麗，那麼強壯，那麼自由自在，我實在不忍心下手。我坐在樹上一直看著它，最後，目送著它蹦跳進了黑暗的樹林裏。
“然後我才想起你們，你們的媽和我的小女兒正在家裏等著我帶一些新鮮的鹿肉回去呢。我下定決心，下一次一定要開槍了。
“不一會兒，一頭大熊笨拙地走進了空地。它在夏天裏一定是飽餐了漿果、植物的根和昆蟲，所以才長得這麼胖，幾乎有平時兩頭熊那麼大。它的頭搖來搖去，四腳著地，爬過空地，來到一棵枯樹前。它聞了聞，聽了聽，接著用爪子把樹幹撕開，又嗅了嗅，然後就把木頭裏那些白白胖胖的蟲子吃進了肚裏。
“隨後，它用後腳站起來，一動不動，朝四周看了看，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它極力想看清楚或者嗅出究竟是哪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