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盼牽著白龍駒緊隨在尹先生後麵,她被尹先生那句“大風必敗”說得心神俱震,當然她也為尹先生——一個世外之人竟然對大風甚至蒙國朝堂、軍營中的情況了若指掌,分析得頭頭是道感到吃驚。若不是心係朝堂,若不是時時在為國擔憂,他又如何能把一切看得那麼透徹?他真的隻是一個幽居山穀的閑人隱士?剛剛那一番分析,他雖盡力把自己放置在旁觀者的位置來評斷,可他愈顯凝重的步伐以及微微顫動的蒼涼背影卻分明流露出無盡的悲憤與無奈。
千盼尚未開口,她的身邊的風曄已冷笑著,傲氣淩人的說道:“風裕雖有涵陽,翠屏之敗,壘陽之圍,但我大風三百多年的根基豈是輕易可以摧毀的?先生之詞不可謂不是危言聳聽!”
“是嗎?公子真的認為老朽的話是危言聳聽嗎?”尹子玉停下腳步,回過身來,一臉微笑的凝望的著風曄,風曄突然很想側過頭避開那灼人的目光,不過他作為大風皇子的傲氣不讓他那麼做,他星目微餳,冷冷的應了一聲。
尹子玉目光一沉,眼底的笑意全部化為譏諷,仿佛在笑話風曄的自欺欺人。
“公子既然以為大風的根基牢不可催,那請問公子是否有什麼高招力挽狂讕,擊退蒙國的虎狼之師?”
在尹子玉的冷嘲熱諷下,風曄原本想拂袖而去,不過最終在千盼哀求的目光下,他沉下心來直視著尹子玉道:“大風現在雖處於不利地位,但那皆源於我們對蒙軍不甚了解,屢遭東方琪和蒙瀟的陰招,然而涵陽,翠屏之戰,我軍也並非全無所獲,至少我們了解了蒙軍的實力,從此再也不再是盲目迎戰;兵書上說‘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蒙軍現在是屬於孤軍深入,憑借一時的銳氣取得勝利並不稀奇,但等他們銳氣耗盡,就是我大風雪恥之時;再說我大風在濟水之地尚駐有五十萬大軍,他們若揮師南下與風裕裏應外合,那不但可以解除壘陽之圍,還有望收複泯水以南的失地。”
“公子小小年紀能有此番見識,確是難得!”尹子玉望向風曄的目光中終於有了一絲讚賞,不過風曄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就聽得尹子玉繼續說道:“不過公子卻忽略了很多地方,第一,蒙瀟那不是陰招,公子既然讀過兵書,就該知道‘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蒙瀟就是善於出奇兵,善於出奇兵的人,他戰法的變化如同天地運行一樣,永不止歇,也像江河水流一樣,永不枯竭。涵陽,翠屏之戰,蒙瀟還隻是初試鋒芒,誰也不能窺測到他的實力;第二,公子莫不聞‘散地無戰。’此時大風的軍隊處於散地,散地即境內土地,士卒顧家,其意不專,戰斷難取勝。而蒙軍孤軍深入,是‘陷之死地而後生’;第三,‘兵非益多,惟無武進,足以並力,料敵,取人而已’,蒙瀟用兵如神,他既能輕易擊敗風裕的四十萬大軍,五十萬在他心中又有何懼?”
“依先生之言,大風和蒙國之戰,一早就注定了結局,那可是說我們一見到蒙國的軍隊就該撒腿就逃,把大好的江山讓與他人,免得以卵擊石,徒留笑柄。”風曄譏誚道。
千盼側過頭,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風曄,她做夢都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風曄竟然也會有和別人爭風相對的一天。
“謬矣,謬矣!敵人若深入我地,豈可不戰,然必先整頓軍紀,並先令告諸將士,怯退者必死,擒敵者必賞。夫如是,安俱士卒顧家?此時散地亦可戰矣!俗話說:‘五行無長勝,四時無長位,日有短長,月有死生’兵家亦無長勝將軍,蒙瀟雖善出奇兵,若大風將領能熟記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從,銳卒勿攻,餌兵勿食,歸師勿遏,圍師必闕,窮寇勿迫。蒙瀟縱然想出奇兵,也無此機會。”
注:文中兵書皆為《孫子兵法》,不過此文為架空,無良作者也不好把《孫子兵法》掛上麵,隻好一律稱為兵法。
這一章著實枯燥無味,不過後麵就好多了,千盼就快到京城了,也不知道那江氏兄妹會不會輕易讓她見到皇上,風玭可又會助她一臂之力?風裕是生死?服食了千千情果的千盼又將何去何從?還有那神秘的尹先生,黃家小子又到底是何來曆?無良作者真的好想一次寫完,奈何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