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曾想過,她寫的日記,竟是一種傾訴,是特意寫給我的,像一封封信。而在她死了之後,我才看到,這仿佛成了遺書,這一份沉重的情感,叫我如何負擔得起,沉甸甸的愛,叫我如何的掂量。
答應過的還不曾去做,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做。這八月的時光,那吐露的芬芳的桂花在風中搖拽。才一年,就已幽香,迷醉,美麗。經過雨的洗禮,濃烈而清新的桂花香得醉人,楚楚動人。然後,那太濃烈的香,讓我透不過氣來,最後勾起對她的思念。濃烈而絕望。醉酒的滋味!濃烈的酒氣和噥烈的桂花香相互交織,糾纏不清,夾在中間的我萬念俱灰。
郭憫霞折了一隻又一隻的紙鶴,是鄭起之後的每一天的唯一工作。一隻一隻,堆成了小山。她憂鬱而酸楚的眼神,一次一次的失望。而我仍然落寞,不能自拔。
直到桂花凋零撒散了一地,枯萎、憔黃。風吹,落花憔悴的打著滾。讓我想起她就是在我眼底下悄悄溜走。如同那些花兒,漸漸地```漸漸地,淚流滿麵,回憶如潮水般襲來,又陷入絕望的回憶中。直到她死之前的句話。我忽然莫名其妙的一陣心痛。然後我才知道,關於我和她們的事還沒有結束,我得寫````
回憶同歡共樂的畫麵,回到現實的生死相隔,我不再是“風雨無阻”了。我的心已徹底的淪陷,就叫“冰夢忘塵”吧。想寫就得回憶,而回憶過後就是一片沉浸的心痛,一片茫然。如何下筆。現實殘酷得連回憶已逝的美好都有得加上一定的懲罰。我已經竭盡全力了,為何還隻是一片空白。]
自從那一天,我無意中咬住了嘴唇,才發現這是一個“忍”的好方式。以後,我每次都有嗌著嘴唇,一小段一小段的回憶,記錄。而有時我撲克見郭在窗戶的側,憂鬱地注視我,一次又一次。想到這麼多天都是靠她撐過嚴真是給為她了。她如此的會出,挽來的卻是一個泠漠無情的心。一想到這。心就有種於心不忍。我想等到做好了以後,我會好好對她的。
那一日我終於完成。在想,這來世的繁華早已全然落盡,又重現原始的色彩;這摧心的殘情也千一段落,又該另紮一具情結。那回憶的幕幕不再重演;那傷心的過早該過去。好不容易走出的陷井,我決定讓自己平息幾天,但我還沒因此而歡悅半分,卻看見好手中的刀緩緩地刺入胸口,然後,一在片血紅,接著是一聲倒地聲。我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然而一切太遲了,為什麼?為什麼```
好痛苦而淒涼的微笑,嘴角不掛著不可名狀的幸福。蒼涼而幽長的話:“我不願讓獨守著那張白紙,費心費力地苦思,憔悴,淪落,頹廢而我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你的痛苦而無能為力,痛不欲生。我向往鄭的幸福,現在就要得到,我希望你回憶我,跟回憶她一樣,可惜的是我再也不能照顧你了,如果有可能,我在那邊為你祝福,我隻向往簡單的昱福,真的,一直是真的。”
原來我們隻是注重自己人的悲傷,從不想想自己的悲傷會給他人帶來什麼樣。也許是災難,也許是死心,也許是絕望。原來悲傷對自己人對他人都是錯,而一但造成的錯,傷害的不僅僅是自己,還包括最親愛的人。
為何就在我想通時走出那個旋渦時,你卻死了,命運如此一不公,如此刻薄。難道我們都陷入了上帝設計的陷井裏不能自已了嗎?
她就這樣的走了,留下的盡是傷,走頭無路的傷。寂靜的夜幕後下,仍舊陰森,充滿失望的世界,落寞的人,一個個破碎的夢,瑣碎的回憶錄,餘下隻是裸露在外沉痛的心,空虛的回應。地獄的召喚--一切虛無歸零。全部都沒了,一下子所有的帳都有算清了。
無眼的夜很漫長,很漫長```冰冷的夜很冷,很冷。可它漫長不過回憶,冰冷不過她的手、身體。晨曦,那紙鶴飄落了一地,那是她死之前撒落的,孤零零的我就這樣看著它們,走進那個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