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救援人員小心地在雪塊上挪動時,發現他的探杆正在輕微地,輕微地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地顫動,他不安地往外看,一塊巨大的雪板出現了樹枝狀的裂縫。
他是個專業人員,不需要過多考量他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立即撤離了,並將這個消息大聲地告訴了其他人——這原本就不是個最合適的救援時間,問題是下麵埋著的人太重要了。
越來越多的雪塊開始分裂和顫動,就像是它們還在一千兩百英尺之上那樣,救援人員一再後退。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出現了。”一個救援人員嘀咕道,一邊後悔自己不該看太多的恐怖片。
沒有任何東西出現,至少它是無形的,起初飄起來的隻有小雪團和樹枝,但接下來就是D型鏟也鏟不動的堆積雪,它們分著塊兒,每塊都有人的身體或車輛那麼大,它們猶猶豫豫地漂浮在空中,有些會掉落下來,而有些被扔出很遠,最後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大爆發,帶著奇怪的轟鳴聲,所有的東西都被猛烈地拋向了空中,包括一個退的不夠遠的倒黴鬼,他被丟下來的時候兩個人跑上去接著他,幸好他落下的地方十分平坦,沒有雪,而且起點也不是很高。
那兩個人把被甩上天然後又被不夠禮貌和溫和地放下來的朋友扶起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大概有足球場那麼大的地方,那裏被清空了,如字麵意思,積雪和浮土、草木被均勻地拋射到了約有半公頃範圍內的空中與地麵上,幾輛扭曲變形的纜車,藍色、黃色、紅色……的人,有些一動不動,而有些則向他們舉起了手。
撒沙轉過頭,向驚駭於自己力量的布萊恩.杜邦露出一個笑容:“精彩絕倫。”
他感覺到了別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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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刻即將來臨。
斯蒂凡已經連續有一個星期沒有睡眠和進食,他隻喝水,裏麵加鹽,每天早禱與晚禱後用苦鞭抽打自己的脊背,變本加厲地穿著蕁麻編織的襯衫。
最後的預言近在咫尺,終於,他在第八天的淩晨得到了這份神聖的旨意。
“召集他們,”他對約西亞長老說:“我們可以去迎接彌賽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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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醒了。
她記得薩麥爾先生的要求,沒穿鞋子光著腳就跳下了床,她的腦袋奇怪地疼著,臉上濕漉漉的,不過她一心想要薩麥爾先生高興,就什麼都顧不得了——她在走廊上找到了薩麥爾先生。
“這次我看清了,”她高高興興地說,“看的很清楚。”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快活的光芒:“他握住了那個男孩的手,那個男孩就讓所有的東西飛起來了。“
“在哪兒?”
“山,有很多雪。”她說,感覺鼻孔癢癢的,有東西從裏麵流了下來,她羞愧地抽了抽鼻子,但一點作用都沒有,熱乎乎的液體流到了嘴唇上,她抬手想要抹掉它,被薩麥爾抓住了。
“那是個黑發男孩嗎?”薩麥爾問道,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手帕擦掉了女孩臉上和嘴上的血,並小心地折疊起來免得被她發現。
“不,是金褐色的。”
“那是布萊恩.杜邦,”薩麥爾先生說:“他經過了蜱蟲試驗,他應該是個普通人,你確認嗎?”
“……是的,”女孩閉上眼睛,使勁兒地回憶了一下,在她的夢裏,天空很亮,她距離那個男孩隻有幾步遠,甚至能看見他棕色的眼睛:“沒錯兒。”
血又從她的鼻子裏流出來了。
“先生?”她怯生生地問,她記得還有爸爸媽媽的時候,她告訴他們自己夢到了些什麼的時候——她夢見道奇神父穿著裙子;她夢見隔壁的壞男孩腦袋上開了一個洞;她夢見母親躲在洗手間給自己打針,針筒裏的藥是白色的;她夢見了爸爸和姑姑緊緊地貼在一起,一絲不掛的那種;隻要她說出來,他們總是會暴跳如雷,狠狠地抽她的耳光,命令她閉嘴。
有一天她夢見父母聯手把她浸沒在浴缸裏,透明的水泡在頭頂劈裂,窒息的感覺是那麼的鮮明,她嚇得逃走了。
她很餓,很冷,在看到那個在夢中給她東西吃的老頭兒時,她沒有絲毫遲疑地抓住了他的褲管。
薩麥爾先生告訴她她的能力是罕見而珍貴的,他撫養她,訓練她去有目標地“看”,不過這幾年她看的最多就是那個金頭發的男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