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還沒有破曉。淡藍色的天空鑲嵌著一輪圓月和一彎殘月。大地還是一片片的灰朦灰朦。已經是深秋了,森林已被秋風染成了一片黃色的色調。夜霧還沒有完全散去,給黃色的森林籠上了一層輕輕的薄紗,遠處,村莊低矮的泥房,籬笆,果園裏高大的暮秋梨樹,都在霧氣裏顯出模糊的形象。
在略顯蕭瑟的森林的旁邊,有一條在維蘭帝國鄉村最常見的鄉村小道。早晨落下的薄霧,把小道赤黃色的泥土主徑打得濕潤濕潤的。主徑兩邊是及膝高的枯黃野草。光潔的月光透過清晨的薄霧,灑照在枯黃野草上,在薄霧中映射出一層淡黃的暈環。
這時,在這條泥土小道上,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男孩子和女孩子交談的聲音,給這個清幽的早晨帶來了屬於人類的生氣。
“阿姐,你走慢一點吧,我們不用這麼急的。”男孩的聲音中透出濃濃的關心,“你身體剛好,還是走慢一點吧。”
“姐已經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弟弟。躺在床上幾天,姐姐骨頭都要散了。”少女對著自已的弟弟嫣然一笑。“我們已經走得很慢了。弟弟啊,其實我們走快一些,就不會這麼冷了。”說完,少女把自已的小手放在唇邊嗬氣。
男孩沉默下來,一言不發。過了大約四五秒,四處張望觀看著晨曦景色的少女,好奇剛才還健談弟弟怎麼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她轉頭望向和自已差不多並肩走的弟弟。意外地,少女見到弟弟正輕仰著頭,眉頭輕擰,緊緊地凝望著自己。弟弟那雙如同天空般淡藍的眼眸裏,是一種少女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和深情。
男孩緊緊地凝視著少女。深秋的天氣已開始變得寒冷。晨霧還在天空中旋轉飄舞,不少的晨霧灑落在少女大波浪型的褐色濃密卷發上,少女的流海和幾縷垂落在耳邊的長發已被白霧打得半濕,輕貼在少女清純精致的嬌靨上。經過一場大病,少女絕美的麵容顯得有幾分憔悴。女孩身上雖然穿著一件有幾塊補丁的舊大衣,但在這個露重寒冷的早晨,平日如同桑格花般粉紅的嘴唇也被凍得蒼白。
少女驚愕地回望著弟弟,對於自已弟弟如此灼熱的目光顯得很不適應。她輕聲問道:“弟弟,你……你怎麼了?”
男孩回過神來,一下子把自已的姐姐從背後緊緊地抱住。
姐姐,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姐,如果你覺得冷了,我就給你溫暖……男孩在心裏默念。
對於如些熱情的擁抱,少女顯得有些不太適應,她輕輕掙紮了一下,但男孩的手臂是如此的有力,掙紮顯得是如此的無力。男孩看了一下少女裸露在外的纖手,平日粉嫩充滿血色的小手,也凍得蒼白。想起她剛才嗬氣的動作,姐姐的手一定很冷吧。下意識地,他的雙手緊緊握住少女的小手。少女的手背,如同秋天的河水一樣冰冷,男孩心裏又是一陣心痛。
弟弟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少女顯得有幾分慌張,畢竟,她不是自已現在真實年齡的十三歲了。這動作,感覺上就像是熱戀情人間的親昵。她停下腳步,輕轉回頭,想責問自已的弟弟。意外地,她看到弟弟俊美的稚嫩臉龐上,唇角微微上揚,正露出一個如同夏日綻放的蓮花般的淺笑。早就知道自已的弟弟是俊美非凡的,但如此近距離的看著這張麵孔,少女還是呆了幾秒。心中感歎,妖孽,這樣的弟弟,長大了一定是個妖孽。真不知這個世界,以後會有多少貴族少女和婦人為其爭風吃醋。
“阿姐,你不冷了吧。”男孩嬉笑道。
你不冷了吧……
少女的身體一怔。就這樣地句話,少女的內心湧出陣陣暖流。現在還是秋風蕭瑟的季節,但少女仿佛回到了暮春百花爭豔的溫暖時節。少女突然間醒悟到弟弟所做的一切,是為自已取暖。
自已被弟弟握住的手不再冰涼。從後背傳來陣陣溫暖,讓少女想起很久以前,自已住在外婆家,和外婆用小火盆燒火取暖的快樂童年時光。
少女凝視著在自已麵前無限放大的俊臉。眼睛一熱,眼前俊臉上如同玉雕石刻般五官變得模糊起來。
萬千情感一下子湧上少女的心頭。自已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的人,曾經的自已,隻是地球上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但是,一輛逆向行使的大貨車。把自已送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穿越到了一個患有嚴重風寒的十三歲少女身上。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這不是中國曆史上任何一個朝代,這也不是地球上其他文明和國家的過往。幾天前晚上,自已在病床上透過窗台仰望天空,發現天空上掛著兩輪半月時,少女呆住了。自已到了一個另外一個世界,一個有著兩個月亮的陌生世界。
“阿姐,別哭。”弟弟柔和的聲音在少女的耳邊響起,少女感到弟弟鬆開了自已的自已的手,正慌亂地用手指擦著少女的眼淚。弟弟關心地問:“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你休息多一天,明天再去摘梨子好嗎?我先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