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結局(1 / 3)

茂家的事情總算解決了。

何家福要回京城了。

“叔叔,過來,過來。”子玨躲在丁大葉的身後偷偷地探出個腦袋,手抓抓的招何家福過來,何家福走了過去。丁大葉摸摸丁子玨的頭。

丁子玨臉上著一絲的失落,手裏抱著兩個小泥人,“送給你,送給你。”他虎頭虎腦,臉上還有幾道淺淺泥痕,水汪汪的眼睛別提有多無辜可憐。

何家福蹲在他的麵前,雙手接過兩個小泥人,溫柔的問他道,“是送給我的嗎?”他迷人的眼眸此時如水般清澈,沒有疏離防備,有著深沉的父愛。他的心裏有些難過,子玨的成長的過程沒有他的見證,沒有他的陪伴,伸手抱起了他,子玨雙手緊緊抵摟住了何家福的脖頸,“叔叔不能不走嗎?再陪我一晚好嗎?”

何家福看看丁大葉,她看看正期待著看著自己的子玨,心中不忍,徘徊了許久才略微的點點頭。

何家福不禁笑了,溫暖滲入肌膚裏,滿眼都是笑,臉漾著幸福。

丁大葉照顧丁子玨睡覺後,何家福還在院子裏陪茂老爺子喝茶,茂老爺子一頭發白的頭發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嚴肅嚴峻,甚至有些遲暮的無力感。他已經無心再多管商場上的事情,錢財再多也換不來全家的幸福。

丁大葉正準備出去打水,何家福還在院子裏,他徘徊著似乎在低低自語著。

丁大葉悄悄的走了過去,才聽了一句,“該怎麼說呢?”就被何家福發現了。

他轉過臉觸到了她的目光,有些窘迫,丁大葉斜睨著他,“怎麼還沒回客房睡?”

何家福像是鼓足了勇氣,“其實……其實我是想向你解釋一些事情。”

丁大葉抱胸認真的聽著,“你說。”

何家福正要說話,子玨房間裏突然發出尖銳的哭聲,丁大葉何家福兩人相視連忙跑去子玨的房裏,床上空空的,淩亂的床單顯示著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丁大葉臉刹那蒼白,腳步一軟幾乎要摔倒,何家福忙扶了她一把,丁大葉馬上就冷靜了下來,左右看著房間看著左邊的窗戶打開了,慌忙翻身從窗口躍了出去,何家福緊跟在後。

這一路追出去,哪裏還有人影。

白茫茫的月光下將整個天地看得清清楚楚,丁大葉恍惚地站在這天地之間,隻覺得天地都在旋轉。

她實在想不到是誰會將子玨擄走。

“子玨,你到底在哪裏!”丁大葉眼看烏雲將月光遮住,天越來越暗,心一點點的絕望,幾近崩潰,眼睛環顧著四周,黑暗中所以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她渾身戰栗,因為實在太過心慌意亂,丁大葉在一個轉角處不慎絆倒,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腳踝處哢嚓一聲響,

一股錐心的疼痛。

何家福本是奔出了幾裏外,沒有尋到任何人的蹤跡,回頭一看丁大葉也不見了,連忙回去去找,隻見丁大葉正掙紮著拄著一根木棍拖著一條腿朝前蹣跚地走著。

“你怎麼了?”何家福去看丁大葉的腳,腳踝處腫得紫亮,高高的像個饅頭,“腳是怎麼回事?”

丁大葉搖搖頭,堅持地要朝前走。

何家福攔住她,“先回去處理傷口。”

丁大葉瞪著他,“讓開!”她此刻就像一隻受傷的母獅子。

何家福握住她的雙肩道,“跟我回去處理傷口,難道你想整條腿廢掉嗎?”

丁大葉猛地推開他,因為用力太大整個人也因為慣性摔倒在了地上,痛得額上直冒冷汗,掙紮了幾次想站起來都辦不到,抿著唇的發白。

何家福看著這樣的她,心中一痛,低首跪在她的身後,輕輕的將她摟進懷裏,無聲抱緊她,“跟我先回去吧,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找不到子玨的,回去慢慢商量,如果有人把子玨擄去自然就會有人來報信的。

別擔心,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

他下巴溫柔的摩挲著她的發。

丁大葉再也支撐不住,軟跌在他的懷中,死死地揪著他的衣襟撲在他的懷裏,泣不成聲。

丁墨醉拿著點心在子玨的麵前晃了晃,甜甜地笑著,“別害怕。”

子玨眼裏充滿了淚水,驚恐地看著麵前這個怪異的女人,她雖然生得極美,可是眼神透著一絲詭異。

丁墨醉摸摸他的頭,“你喜歡吃什麼,我買給你吃。”

子玨懦懦道,“我要娘親。”

丁墨醉低首貼近了子玨的臉,神經質地低低笑著,“你把我當你娘親好不好,我會對你很好的。”

一直立在旁的黑衣人不耐道,“我已經幫你把這孩子抓來了,傭金快點給我。”

丁墨醉笑盈盈地看著那黑衣人,黑衣人被她的笑容驚得毛骨悚然,很明顯的,這女人已經不是一個神經正常的女人了。

丁墨醉從懷裏掏出了一大疊的銀票遞給了那黑衣人,黑衣人一邊點銀票一點道,“以後還有什麼殺人越貨的事情都可以找我。”他看看子玨好奇的問丁墨醉,“這孩子你準備怎麼辦?”

丁墨醉撫摸著丁子玨的頭,“我要帶他去揚州。”她看著子玨和藹地笑了,笑容裏猶如毒蛇吐著紅心子滲得人發慌。

那黑衣人見錢已到手也不再多管,閃身就躍出了門外。

丁墨醉蹲在丁子玨的麵前,“你別害怕,別哭,”她伸手撫摸著丁子玨的臉,“你看你長得多漂亮,若是我也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孩就好了。”

丁子玨被她這詭異的模樣駭著了,畢竟他

隻是個五歲的孩子,終於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丁大葉隱約聽到了孩子的哭聲,慌忙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蹣跚去開門,窗外什麼都沒有,風呼呼地刮著,眼看著馬上就要下大雨了。

她怔怔地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前方,眼睛裏毫無聚焦點。

派出去找的人沒有一個有消息的,丁大葉腳骨折了,隻能坐在家裏枯等,她什麼都做了。這幾天她都一直一言不發,憔悴散發的坐在床邊,何家福讓人端來了熱水,退下了其他人,他拿著帕子浸入熱水中絞幹為她溫柔的擦拭臉,擦手,為她梳發。

丁大葉的手是冰冷的,眼裏空洞看不見一絲動容。

何家福在她的身邊坐下,手搓著她冰冷的手,不時地低頭嗬著她的手,他的臉側著光,晦明不清,他輕輕喚,“丁大葉。”丁大葉終於緩緩的抬起臉看何家福,何家福捧著她的臉,“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找到子玨,將他完完整整的帶回給你好嗎?”

丁大葉扁著嘴,幾欲落淚,努力地克製著,“我沒用,我把子玨弄丟了,我沒有保護好他。”

何家福伸手將她摟在懷裏,“這不是你錯,知不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我已經下令下去讓所有的人都去找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丁大葉依靠著何家福,伸手緊緊抵抱住了何家福,“別讓他出事好不好,求求你,別讓他出事。”她眼淚再也止不住,深深地埋在何家福的發裏失聲痛哭。

丁大葉是一直不哭的。她不是不會哭,隻是未到傷心處。

何家福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一切都會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丁大葉不眠不休了這麼多日,終於支撐不住,皺著眉疲憊的闔眼。何家福一直陪在床畔,溫柔地為她壓好被子,深情的看著麵前的這個憔悴女子,伸手為她撩起散落下的發,撫平她眉間的皺痕。

很快,就有子玨的消息了。丁大葉心裏卻是有點奇怪何家福怎麼有那麼廣闊的信息網,隻短短三天,綁架子玨的黑衣人被霍英帶到了茂家。

“子玨呢?”丁大葉拄著拐杖問。

那黑衣人懦懦道,“一個揚州……一個揚州的女人花了五千兩銀子讓我幫她抓走的。”

丁大葉心突突的直跳,“哪個女人?”

黑衣人不敢抬頭,“是……是……姓丁……”

丁大葉失聲道,“丁墨醉!”

黑衣人點點頭,“是的。”他剛說完就自己吞毒藥自殺了,他是從末穀裏逃出來的,宮主何旭笙早有命令,穀裏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不可以輕易出穀。他是叛逃出來的,知道穀裏的規矩,如果被抓回去隻有死路一條,而且會死得很慘。

更令丁大

葉震驚的是,霍英還帶來了另一個消息,丁墨醉已經被確診終身不育,她不知從哪裏弄了蠱方子,隻要用自己最嫉恨人的骨肉的血祭就能讓自己懷一個孩子。

霍英隻能幫這麼多了,這麼多年以前,他們末宮都很少涉及江湖之事。“宮主和夫人都很想念你。”霍英恭敬道。

何家福恍惚地看著霍英,二十多年了,不知他們在穀內是否安好。父親一輩子不得出穀,母親陪伴著他一同一輩子不出穀,而他也一輩子不得入穀,人世間還有什麼是比骨肉分離更痛苦的呢?

丁大葉與何家福連夜趕去了揚州。

時隔五年,兩人又重新回到這裏。丁大葉曾經多麼急切地希望何家福放下京城的一切同她回到揚州過著簡單的生活。很多事情就在躊躇中事與願違。

斐東玉沒想到何家福與丁大葉會來見他,更沒想到丁墨醉會綁架他們的兒子隻是為了給他生個孩子。

“她最近心情低落所以搬去了山上別院小住。”斐東玉領著丁大葉與何家福一起上山。

一路上何家福都扶持著丁大葉。

斐東玉跟在他們身後,靜靜地看著丁大葉的背影。

雨後的山是清新的,秋日漸近,不少落葉紛紛飄落,斐東玉撚起一片落在肩頭的落葉,眼裏恍然的盈了溫熱,扯著唇苦笑了下,這後山少年時最是喜歡同丁大葉一同來,山上景十幾年來都沒有變過,變得隻是人罷了。

樹上的葉子在風中紛紛飄落下來,落在空中,漾起微微的弧圈,一括一括的漾了開來。

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恍惚起來,他仿佛看到少年時的斐東玉與丁大葉淺笑著遙遙望著他,丁大葉依偎在少年斐東玉的身邊,兩人喝著酒彈著琴談著詩詞歌賦。

他伸出手來,想觸摸他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很久以前,他以為他與丁大葉會白頭到老,在這山裏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

那個裝在心尖上藏在身體最深處的人,他從年少的時候就保護著她,照顧著她,免她在丁家這大家族中有辛酸艱難。

但,終究隻不過一場黃粱夢。

最遙遠的記憶仿佛如幻似夢,他從回憶中醒來,雨後的陽光簌簌的從葉子之間斑駁落下,撒了他一身,用手擋住眉眼,看著前麵相互扶持的丁大葉與何家福。

一個人這輩子有很多事情可以後悔,斐東玉有,但是他不會回頭。知道丁大葉過得他就放心了。他從來沒有冷落過自己的妻子,這麼多年一直盡心盡力地扮演著一個完美丈夫的角色,小心地嗬護著自己的妻子。他不希望負了丁大葉再負了丁墨醉。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一個兒子,一個丈夫,一個男人。

隻是虔誠地希望何家福與丁大葉會幸福。

人這輩子不能隻為自己而活,斐東玉隻能盡力,盡全力。

山間的小屋裏,寬敞整潔的竹木屋,靜雅香溢。

光線自竹屋縫隙裏射進來,床上的小人兒被照的幾乎透明,子玨漲紅了臉不敢哭也不敢說話。

丁墨醉臉不自然地潮紅著,一身的大紅羅褂,別提有多詭異,精致妝容的臉有著天真無邪的笑容,低頭看著子玨,她一臉的興奮,纖細的手指也幾乎打著顫,手在子玨的胸膛處比劃著,另一隻手顫抖地執著匕首,匕首尖端閃著寒光。

丁墨醉摸摸丁子玨的臉,“阿姨想要個孩子,阿姨想孩子已經想瘋了。”

子玨小聲地抽著涕,扁著嘴道,“阿姨你不要殺我,我娘我叔叔會傷心的。”

丁墨醉看著子玨扁著嘴的模樣,真得跟丁大葉一模一樣,她一看到丁大葉就想到自小到大都活在丁大葉的陰影裏。

丁大葉或許從來都不知道丁墨醉有多麼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