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中遇見真正的藝術家是一件幸事、樂事。我們甚至不明白為什麼“藝術之藝術”可以實現時,大部分人卻非要在人與人之間使用如此低劣的通信媒體。
我一生中遇到過差不多12個人,他們讓我領略了交談的最高境界。這些人當中有些是女士,其中,瑪麗·A·利弗摩爾夫人、朱莉婭·沃德·豪以及伊麗莎白·斯圖亞特·費爾普斯·沃德都有神奇的言談魅力,赫爾館的簡·亞當斯和芒特霍裏約克學院院長瑪麗·伍利也是如此。可如今,談風優雅的談話高手已經難得一見,也很難聽到有人能說一口流利英語、運用精妙的措辭了。
言辭冷漠是美國人最明顯的特點之一,這真是一個可悲的事實。我們不僅不善於言談,而且不善於傾聽。我們太沒有傾聽的耐心。我們不是專注而熱切地沉醉於事件或消息,而是對說話者不夠尊重,安靜不下來,不耐煩地東張西望,可能一會兒看看手表,用手指在桌椅上胡寫亂畫,左動動右挪挪,就像覺得膩煩、等不及走一樣,而且還在說話者話未講完便打岔。事實上,我們一點耐心也沒有,以至於除了急匆匆地從人群中擠過、到想去的地方或賺想要的錢之外,根本沒有時間幹別的事。
如果希望別人對你感興趣,你必須對別人感興趣。傾聽本身就是一種精妙的藝術。沒有什麼比覺得自己完全被對方的話深深吸引更能使人高興了。善於傾聽與善於言辭幾乎沒什麼區別。但是,如果看上去心不在焉,如果別人說話時你的眼睛四處遊離、一副不堪忍受的樣子,他們便會失去對你的興趣。
瑪格麗特·E·桑斯泰特說:“交談其實是一種社會性活動,單靠一方無法進行。要想交談,就必須至少有兩方,一方說,另一方聽;一方提出主張,另一方隨聲附和;還可能一方挑戰,另一方應戰。同等人之間愉快而熱烈地交談時,傾聽各方言辭永遠都是禮貌而希求的。”
有些人沒有能力提高社交水平、成為優秀的言談者和傾聽者,但更常見的是人們不願意努力這樣做。許多人以天生缺乏自信為由,為不努力辯解。我們常常聽人說:“我覺得對別人很友善,但我卻不會主動討他們歡心。我不知道怎樣和他們說話。向大家做介紹時,我的舌頭結結巴巴,整個人像根棍子那樣站著。人們一回過神來,便會禮貌地離我而去。他們請我等上一分鍾,但卻一去不複返。
我看我是沒必要做違心的事了。”
這種人必須徹底克服自己的忸怩,必須忘掉自我,必須無私地對別人感興趣。當然,克服躲避見人、安靜而孤僻的性格傾向需要下工夫,但這種努力是值得的。要記住,你遇到的每個人都有某種有趣的東西,而你正在尋找它,當看到自己會得到怎樣的言談技巧時,你會大吃一驚。不僅如此,你的整個品性也會有顯著的提高。交談是能力的偉大發現者、前途和謀略的偉大揭示者,它能極大地激發思想。沒有人知道自己真正擁有什麼,除非他盡最大努力向別人表達自己有什麼。此外還要記住,我的朋友,如果不能以恰如其分的語言表達自己,那麼,再高的天分、再好的教育背景、再華美的衣服、再多的金錢,也不能引人關注,令人愉快。
沒有思想、努力和專注,就不可能取得任何有價值的成就。對社交禮儀的掌握同樣適用這一規則。語言學家花若幹年學習,以掌握他國語言;功成名就的音樂家和畫家一開始也是不懈努力才無愧於獲得的榮譽的。我們也許能夠肯定:由於橫溢的才華和迷人的交談而出名的男男女女,無論哪一點光彩照人,在這個社會都不會無所事事。
無論從事什麼職業,都不能高估培養那些吸引人的個人品質的重要性。懂得說什麼、怎樣以一種令人愉快而信服的方式去說,將能使你通過多種途徑努力獲得個人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