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縈繞金鱗轎,祥瑞喜照玉瓊宮。鳳閣龍樓千官列,胭脂霞披一統紅。
眼前正是胤禛大婚的喜慶場麵,文武百官竟相前來道賀,就連滿街的老百姓也都趕來湊此熱鬧。
我不知道德妃為何要派我也列席在這迎親隊伍之中,為何不是派心怡和魚寧。
胤禛騎馬先行於前,我們這些迎親的宮女則隨轎在後。由於隔得太遠,我隻能看到他直挺的背影。
喜轎在雍親王府的大門前停下來,胤禛也下了馬。在趙嬤嬤舌燦蓮花地說了許多吉祥話之後,由我與若敏的貼身丫環共同扶著若敏下轎行走。
若敏的手在抖,我不知道她是否認出我來。她穩重的儀態雖然並無不妥,但我依然感覺到她的緊張,因為她的手早已沁出汗來。
拜堂的時候,我卻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心頭難過至極。鼻頭酸酸的,卻又欲哭無聲。
胤禛,祝你們幸福。
可惜我不會騎馬,不然我真想學古人騎在馬上就此飛奔而去。
走了許久,我不知這是哪裏,也不知該往何處去。
忽然覺得這夜好冷,冷得讓我直哆嗦。我倚在牆角處,這樣才讓我稍感暖和些。
現在的我真的很像安徒生童話中那位賣火柴的小女孩,隻是她還有火柴可以取暖,而我什麼也沒有。
如果在這裏,就這樣睡著後,我還會醒來嗎?或者就同那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在這個時代消失掉。
朦朧間,我聽到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然後有人向我跑來。從奔跑的腳步聲中,能聽出這人的急切。
“芷靈,你醒醒呀。芷靈,你別嚇我。”這聲音,是胤禛。不可能的,胤禛此時此刻應該是和若敏姐姐在一起。
我感覺到有一隻手撫上了我的額頭,然後是那熟悉的,厚實的胸膛。
“天啊,頭這麼燙。”還是胤禛的聲音。
“胤禛。”不自覺的竟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我在這,芷靈,你醒醒呀,你看看我,我是胤禛啊。”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真的是胤禛,可是為什麼他會在這裏了?
“四阿哥,您怎麼會在這兒?”我虛弱地道。
“你醒了,太好了,你剛才真的是嚇壞我了。”他邊說著邊抱我上馬。
“四阿哥,你要帶我去哪?”
“我帶你回家。”他在我耳邊小聲地說:“我已向額娘要了你,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我沒有回答,心裏卻痛得曆害。在這個時代,女人就像是東西,可以擺著放著,也可以轉送他人。若敏是這樣,我亦如此,更何況,我隻是一個宮女。
而我真正的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去,如今淪落於此,那已不再是我的家了。
胤禛,你可知道,我是很想回家,可四貝勒府根本就不是我的家。因為在那個家裏住著太多的人,或許以後還會更多。
刹那間,我想起了芷靈的那些回憶,還有那個送我家傳之玉,說此生隻愛我一人的小男孩。不知那個小男孩是否還記得,他曾經對芷靈所說過的那番話。而如今,那個小男孩也應該長大了吧!
“你怎麼不說話?”胤禛望著我道。
“說什麼?說你一個新郎倌在春宵之夜,棄之嬌娘,隻為尋找一個不相幹的宮女。”
“芷靈,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胤禛有些氣惱。
“對不起,芷靈嘴笨,不會說話,還請四阿哥原諒。”我難過地道。
我不再說話,也不理他,他卻將我摟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