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天然,天然的天,然後的然。
在帝都上的大學,專業卻是奇葩,叫‘古生物學’。
一看這專業就不是圖的未來尋個工作,具體為啥選了個這個,隻能用無奈二字來說。好在我家有個老宅子,經營了三代的生意到如今也是有了個不大不小的盤子。
我老爺子天立算是老來得子,如今歲數也是不小,早都盼著我趕緊回去,接了他的生意,他好出去瀟灑。
給我們專業上課的於光螽老頭子,頂著個狐狸臉,看起來很是猥瑣,卻實際上很是認真負責。
他與我那老爺子天立似乎早便認識,對我也很是照顧,私下裏讓我叫他於伯伯就行,可是他那光禿禿的腦袋殼,看著很是喜感,總是忍不住讓我想叫他於禿頭。
在這帝都上學,別人看來那可是好事,對我而言卻是受罪,大學四年到頭來,隻能宅在學校裏,至多也就是去市區轉轉。不過老爺子在我臨走前還是囑咐我去了要好好學本事,待學成歸來,他有個好東西要送給我。
至於我為何隻能宅在那學校裏,各位別急,待我慢慢往下說道。
這在我身上接二連三發生出來的怪事,便是這一切的源頭,更是我老爺子的一塊心病。
自打我記事起,我就有些古怪,狗見到衝著我就是狂吠,貓見到尾巴一立掉頭就是跑開,若是遇到了嬰兒,打眼見到便像是看到什麼凶神惡煞,哭的就停不下來。
老爺子像是知道其中的玄機,卻總不跟我說明。
從那時候起,老爺子找來的道士和尚,就已是絡繹不絕。在宅子做法,給我貼個符,還有些舞槍弄刀的,整的可是熱鬧非常。
不過,倒也真的是起了作用,在那些人給我和我家鼓搗了一通後,我這也能養小貓小狗了,捏捏小孩子的臉蛋,那小孩也會咧嘴笑了。
老爺子終是鬆了口氣,為我也是散了一大筆財。
正巧這時候,也恰是到了我該上學的年紀。
要去學校報道的那天,門外坐著的老嘎子,出聲喊住了我天立老爺子。
“那些牛鼻子老禿驢的法子行不通的,這人鬼血脈光憑符印鎮壓是壓不住的。”老嘎子還想多說幾句,哪料老爺子回頭給他了個白眼,拽著我就走開了。
不知那老嘎子是瞎蒙的,還是真就早早看出。在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又出了一檔子怪事。
老爺子一個小學同學的老父親仙逝了,我跟著去吃了場席。
也不知那家人太不講究,還是不信那些牛鬼蛇神。
那流水席竟是直接擺在了靈堂前,桃紅色的棺材直直對著起灶間。
大家夥吃飯的時候似乎都有些尷尬,都是很有意識地避開了那對著靈堂的位置。
我當時還小,哪裏懂得這個禮數,老爺子在屋子裏麵給他那同學幫忙,我隨便尋了個地方便坐了下去。那位置便是正對著那靈堂裏的棺材!
現在回想起那種感覺,似乎真的有些古怪,那靈堂裏麵似乎有個人一直在盯著我看。
飯菜上了不少,我正吃得起勁,卻突然被老爺子提溜了起來。
“你這臭崽子,沒見到別人都不往這個方向坐,你瞎坐什麼。”老爺子很是生氣,但似乎不想擾到別人,隻是在我耳邊生氣地說道。
我正要起嘴反駁,卻聽那靈堂裏麵咯吱一個聲響,那桃紅色的棺材沒人去動,竟是自己開了。
坐在當場的人,含著嘴巴裏的東西都是大氣不敢喘一聲。
那在靈堂外跪地守孝的本家人,先是立起身子向裏麵張望了幾下,接著便是一陣喊叫,四散跑開。
老爺子見狀不對,也是麻溜地把我夾在懷裏,往外邊跑去。
幸好老爺子把我腦袋露在了後麵,我還是看到了接下來的畫麵。
隻見那棺材裏伸出了兩隻幹枯的手掌,一個老頭趴著棺材沿鑽了出來,眼睛盯著我剛才坐著的那個位置,徑直地走了過去……
老爺子回到家後,也沒訓斥我,隻是麵露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後,便把自己鎖在屋子裏麵。
我偷偷地把耳朵貼了上去,隻聽到了老爺子一聲聲的歎息。
想來這靈異的詐屍,跟我那自小古怪的體質脫不了幹係。那些道士和尚似乎也真像老嘎子說的那般,根本沒給治了根。
老嘎子!我心裏有了主意。快步地向門外跑去,想求老嘎子幫忙。
門外邊人頭倒是很多,但就沒了老嘎子的身影。
“可聽人說?老劉家那喪事鬧鬼了喲。”
“可是聽說了,一個個逃出那屋子的人像是把魂都嚇丟了呢。不過還好沒出啥亂子,也沒害人性命。”
“不過,聽劉本家人說,那炸了屍的老劉頭,也就走了沒幾步,最後跪在了一個桌子跟前。”
“嗯,那劉大膽還是厲害,聽說是他最後又把那劉頭搬回到棺材裏的。”
“畢竟是親兒啊,虎毒都不食子,那老劉頭生前可是個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