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看著白凝的目光是冷冷的,帶著一絲疲倦,淡淡的道:“你究竟想說些什麼?”白凝緩緩走到他跟前,盯著他的眼睛,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究竟打算這麼處理?她倒是會下棋,這一步走的極妙啊,怎麼?心軟了?難不成接下來你還想放過她的家人不成?”說到這裏,他的語氣開始變的冰冷,“如果你心軟了,我定然會在後麵補上一刀的。不如這個惡人的角色就由我來替的做吧。以免汙了你這雙手。”
白澤冷冷聽著,不曾回答也不曾理會他,隻是繞過他慢慢的走了過去,向前走了幾步,複又停了下來,沉聲道:“這畢竟是朕的家事,就不牢你費心了。這幾****停留在宮內太久了,似乎有些太過於關心朕的家事了。所以朕剛剛已經安排人送你歸家看看,也該處理處理自己的家事才是。”白凝一聽,先一愣,接著便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來道:“臣弟就多謝皇兄你的關心了。也不用陛下您派什麼人來護送了,臣弟自己認得回府的路,這就回去便是了。這就不勞陛下您費心了。陛下您這就去好好安排您自己的家事吧,至於臣弟我的家事,臣弟我自己會全權安排的。”
白澤也不聽白凝再說些什麼,兀自往前麵走去,他的眼前閃過好多好多的畫麵,有關於白凝有關於趙蕊蕊的有關於小卓的,一張張變換著猶如幻燈片一樣來回放映。此時他的心裏亂糟糟的,就像有一團棉絮堵在了心口上,讓他心裏腦裏悶悶的,無法思考太多的問題。這時一個宮女遠遠的跑來,腳步踉蹌臉色蒼白,跑到他麵前是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二話沒說便已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白澤先是一愣,卻馬上清醒過來,這個宮女是被安排在騰雲宮裏照顧小卓的其中一個人,此時她不呆在騰雲宮裏照顧董小卓,自然是因為騰雲宮裏出了什麼事,再看她時發現她麵帶焦急,臉色蒼白帶著微汗,眼睛裏流露出來的都是恐懼之情。此時他的腦子的突然閃過一個不安的念頭,還記得他離開騰雲宮時甩下的那句話:‘都給朕小心伺候著,如果娘娘有個萬一,你們幾個就都得去給娘娘陪葬。’他見過太多的人,那種對死亡的恐懼的眼神也見過太多,而此時這個跪在地上不住喘著粗氣的女人的眼神無疑就是這種。他的腦子裏好像炸開了一個響雷,炸的他眼冒金星。腦子裏不住回蕩著那句‘有個萬一。’
他好不容易定下神來,那個宮女的氣息也差不多喘順了,這才結結巴巴的對白澤說道:“回…回稟陛下,娘娘她…”不好的預感貫穿了白澤全身,他依稀還記得剛剛那個宮人來回報他趙蕊蕊死了時的表情,再對比這個宮女此時的表情,他的心裏越來越不安,“娘娘她怎麼了?”
那宮女見到白澤如此著急的可怕表情便更不安了,說話也更加的結結巴巴:“太…太醫說,娘娘她大出血,一直沒辦法止住,而且…娘娘她又受了外傷,之前又有陳傷,身子骨本來就不紮實,這次隻怕非常凶險。所以,叫奴婢來叫陛下您過去看看娘娘,隻怕就是今夜了。”邊說著她的眼淚也嘩嘩的流下來了,說到就是今夜的時候,她的心裏也是無比的悲涼,想到自己的命說不定也就是要完結在今夜了,她心裏一百遍的祈禱這個董娘娘能趕快醒過來的。
聽到就在今夜了,白澤的心裏就像被一把快刀劃過,心也噗噗的跳動起來,話也沒有答一句,人已經快步趕去了騰雲宮了。那宮女跪了半天,心內不住感歎自己的悲慘遭遇,一抬頭發現白澤已經沒了人,幹淨自己爬起來也往騰雲宮趕去。那裏現在可是聯係著自己的生死的重要地方呢。
人們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侍衛裏裏外外的將整個院子圍成了一個鐵桶金城,這次還真真做到了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了。幾個太醫模樣的人站在廊下,小聲討論著什麼,一個個都表情凝重,眉頭緊蹙。更有幾個臨時抱佛腳的翻著一本醫書,一頁一頁的看的仔細,生怕有什麼地方是被自己遺漏了的,能救屋裏那個也能救自己一命的救命稻草。整個院子裏來來去去的那麼多人,卻安靜的出奇,氣氛凝重。唯一能聽到的是那些忙忙碌碌走進走出的醫女們,手裏端著的水盆裏的是水晃動的聲音,嘩啦啦,嘩啦啦顯得突兀而詭異。那一盆盆清澈的冒著熱氣的水被端進去,然後血紅的血水被端出來,那顏色很紮眼,紮眼的讓白澤很想上去把那盆血水打翻。他急匆匆趕到騰雲宮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不用那些個臉色蒼白的太醫告訴他,他也能從院子裏的氣氛裏感覺到,小卓還沒有死,但是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