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星還沒反應過來,懷中的虎崽已經嗷嗷兩聲向雲清竹蹦去,兩隻圓溜溜的小圓眼親熱地盯著盯著雲清竹,哦不,是雲清竹肩上的那隻鹿。
陳樹最先反應過來,他一聲驚呼,然後不可置信地站起來問:“你進森林了?你是能力者?”
村民開始有些小小的騷動,他們有些恐懼外加警惕的離陸小星她們圍成一團退去,陸小星回頭看了眼村民的警惕以及身邊陳樹的蓄勢待發的狀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雲清竹。
雲清竹把肩上的鹿放下,然後看著陳樹道:“我隻是略通一些醫術,並非什麼能力者。”
陳樹盯著雲清竹仍懷疑道:“一般的醫生,隻能在那毒森林的邊緣走動,而且鹿這種動物一般不輕易到森林邊緣,且非獵戶和能力者不能獵殺,這些,你又怎麼解釋?”
空氣似乎變得緊張,雲清竹隻是一臉溫柔地看向陸小星,道:“我隻是讓我婆娘吃點肉,她已經好久沒吃過肉了。”說著,又道:“我並沒有向森林深處走,隻是在邊緣處碰運氣的時候剛剛好看到一隻被狼咬受重傷的鹿,下了點迷藥迷暈了它,這才費力地把它殺了,帶回來的。”說著,似乎有些難受地踉蹌了下,眾人這才發現他的鞋似乎因為負重走了很遠的路而磨破,腳上還有絲絲血跡。
陳樹將信將疑的檢查著鹿身體上的傷口,然後緊緊皺著的眉頭才舒展開來,他連忙上前扶著雲清竹坐下,臉上滿是歉意地道:“抱歉,兄弟,怪我太過猜疑了。”他接著悲傷而又憤怒地道:“之前,我們好心收容一個受重傷的能力者,給他找醫生,給他吃的和住的,結果他傷好後不但沒有感激,反而恩將仇報,把我們的錢財都洗劫一空,甚至還對我的妻子心懷不軌,將我妻子擄走,最終我妻子她……”說著,陳樹的眼睛通紅起來。
雲清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陳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也希望你能早些走出來。”說著,又指了指那隻鹿,道:“這隻鹿我們一起分了吧,一是感謝你們的收容之恩,二是感謝這一飯之恩。”
雲清竹話音剛落,人們都激動起來,他們已經好久沒吃肉了。
陳樹抹抹眼睛,感激地用力點點頭。
緊張的氣氛消失,又恢複了一派熱鬧歡樂的氣氛,有部分農民自主去弄鹿肉,有部分農民來關心及表達他們對雲清竹的感激。
陸小星原先不信,但是當雲清竹將全身重量都倒在她身上時,她才感覺到了他深深的疲憊,但是她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雲清竹絕對不是那樣良善的人。
這一個晚上,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以至於很久以後,陸小星還能嗅到一絲淡淡的美好。
飯熟了,小孩子和婦女老人排在最前麵,陳樹為了表達對他們幫忙的謝意,為他們最先打了兩碗。陸小星捧著冒著熱氣的飯,並不急著吃,她透過這熱氣,看到人們邊吃邊流下的眼淚,透過嫋嫋上升的煙看到天空漏下的點點星辰,似比那月亮更漂亮耀眼。
虎崽嗷嗚一聲,咬著她的袖子扯了扯,陸小星回過神,肚子在這時剛好咕嚕響了一聲,她喂一口給虎崽吃,再自己吃一口,第一次覺得米飯這麼甜,這麼好吃。
雲清竹看著這一人一虎的互動,眉眼不禁柔和下來,不自覺抬手抹去陸小星嘴角的一粒飯。
陸小星抬頭撞進雲清竹深深的,似有融入了一條星河的眸中,有一瞬的迷失,心跳漏了幾拍,然後尷尬地低頭繼續吃。更尷尬的是米飯吃完了,但是陸小星和虎崽的肚子裏不約而同地又響了起來,這時候鍋裏的飯已經被洗劫一空了,陸小星烏黑黑的眼睛和虎崽滴溜溜的圓眼對望著,陸小星伸手輕輕拍打了一下虎崽的頭,怪道:“都怪你,吃那麼多。”
虎崽委屈地抖了抖耳朵,心想,明明是你吃的最大口……
手中的碗一重,陸小星底頭,碗裏的是滿滿的飯,陸小星看向雲清竹,雲清竹隻是淡淡地道:“我之前在外麵,已經吃過蛇肉了。”
陸小星嘴角漾起一抹笑,然後把碗裏的飯趕了一半到雲清竹的碗裏,道:“你嚐嚐蠻好吃的,而且待會還有鹿肉吃,不會餓的。”
雲清竹挑了挑碗中的白飯,夾起一口細細嚼著,不似宮裏的飯那般精致,但卻是更加無與倫比。
……
翌日清晨,在星星還依稀地掛在天空的時候,雲清竹一手提著一人一虎踏著露水離開。陸小星揉揉眼睛,腳步虛浮地被雲清竹拖著走,往前走了不久,白霧中依稀看到一襲紫衣絕豔的身影,那聲音似乎向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快速向這裏接近,待越來越近的時候,陸小星這才看清是風塵仆仆的一臉驚喜地紫衣,內心激動起來,陸小星剛想運氣向他飛去,然而雲清竹的手看似輕柔地握住她的手,實則讓她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