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東峰和鬼西子走上西北坡。
一些遍身白衣的人在坡上挖著什麼,隻聽見鐵鍬的聲音,靜默的沒有一絲人聲。
鬆東峰和鬼西子走近去。白衣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慘淡,那些人麵如死色,僵硬無神,像已死去很久的人。旁邊放著兩個石棺,全是開著的,裏麵沒有人,看來他們在埋棺材。
鬆東峰走向最近的一個人問道:你們要埋什麼?
那人沒有抬頭,仍就挖著,聲音沒有一絲感情:你沒看到,埋死人。
鬼西子跳出來道:哪裏有死人?這棺材裏明明是空的。
那人仍未抬頭:今夜有人要死了。他的聲音冷冷的飄渺在空中,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鬼西子嚇得後退一步。
鬆東峰臉上仍是冷冷的:誰要死了?
那人抬起頭來,他看到他的眼睛看著他不像是看一個活人,慢慢吐出:死人。說完繼續挖著。
鬆東峰也有些恐懼,那人的眼神讓他從裏到外都感到冰冷,他跳下一個將要填土埋葬的墳墓“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要搗什麼鬼!”推開棺蓋,看到那死人的臉,鬆東峰嚇了一跳。
那人是蓑笠老人。
鬆東峰急忙從墳墓裏跳出來,看向那棺木。
蓑笠老人慢慢從棺材裏坐起來,然後走了出來。
鬆東峰:你沒死?
蓑笠老人:鬆東峰,你當然很希望我死,因為,你才是奸細。
鬆東峰:堡主也不相信我嗎?
蓑笠老人:堡主從不輕易相信一個人,今天讓我來殺了你的,就是堡主。
鬆東峰大笑起來:蓑笠老人,你別騙我了,堡主絕不會懷疑我。即使你不是奸細,我也不會是。不過,誰告訴你,我是奸細的,我要知道那個人。
蓑笠老人:告訴我的正是堡主本人,他讓我監視你。
鬆東峰不為所動:我知道他不會。
蓑笠老人:你為何如此肯定?
鬆東峰:因為隻有他知道我是誰,我為何而來。
鬼西子驚訝地看向鬆東峰,果然他不是普通人。
蓑笠老人:你究竟是誰?
鬆東峰笑道:對一個死人,也無須隱瞞什麼。你可聽說過木氏鬆家?
蓑笠老人:木氏鬆家,是十幾年前那個以鑄劍起家,劍術超群,不出十年就囊括了幾十家莊鋪,占了大部分的河流要道的那個鬆家嗎?當時的鬆日律可真是如日中天,令人歎止啊!隻可惜,鬆日律最後迷上了明月宮的女人,不僅把幾十家莊鋪獻出,還拋妻棄子地成了明月宮的幕中之客,最後不知所以地死了。不過,你也姓鬆,你們什麼關係?
鬆東峰:我就是你所說的那個人的兒子。他,是我殺的。
蓑笠老人歎道:難怪,你的劍法如此地熟悉。
鬆東峰直直看著蓑笠老人,突然說:你不是蓑笠老人,你是誰?
鬼西子也嚇了一跳,看向鬆東峰:你開玩笑的吧。
蓑笠老人笑道:我不是蓑笠老人,那我會是誰?鬆公子說笑了。
鬆東峰:真的蓑笠老人不可能見過木氏劍法,真的蓑笠老人恐怕已經死了吧。
蓑笠老人繼續笑道:竟然被你看出來了。說著慢慢揭下麵具,露出幹淨的麵孔,是須眉子。
鬆東峰:原來是百容易變的須眉子,今日相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連我也險些被騙。你假扮蓑笠老人隻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嗎?
蓑笠老人:費了這麼大功夫,當然不止於此,我想知道的很多,你為何要幫你的堡主?
鬆東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須眉子:你別無選擇。
鬆東峰望望四周,然後說道:你殺不了我,不過這件事情告訴你們也無妨。我曾經發誓要報仇,要鏟平明月宮。
須眉子:難道你不知道,早在十七年前明月宮主柳明月被趕出中原以後,明月宮已經消失了嗎?
鬆東峰:那隻不過是用來避開仇家的伎倆,我從未相信明月宮會消失。
須眉子:所以你找堡主幫忙?
鬆東峰:他幫我就等於幫他自己,而且唯一能幫我的也隻有他了。是他在十七年前打敗了柳明月,將明月宮的勢力摧毀。
須眉子點點頭:看來你說的是三劍堡的堡主雷烈誌了,你的確找對了人。可惜,現在無論他有多大的能力,他都不能幫你了。扭頭對身後喊道: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