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的盛夏,蟬鳴在耳畔低低作響,柔和的微風吹拂著樹上嫩綠的葉子,微熱的天氣,好似在烘烤著整片山,連空氣都是熾熱地微微波動了起來。

林想坐在田壟上,嘴上痞裏痞氣地銜著一根狗尾巴草,兩條腿耷拉著,腳後跟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田坎的泥土。

“唉,這玩意兒咋辦呢?”林想滿是苦惱地看著手上破舊的存折,心裏百轉千回了好幾個彎彎。

這存折是她爺爺在世的時候存的,拿來給她嫁人用的,裏麵的三萬塊錢可是老爺子用繩命省吃儉用攢起來的。

誰知道她二姨那個老妖婆,等爺爺一去,就把算盤打在了這筆錢上。

這不,今年她家那二傻子說是要讀大學了,說什麼讀大學給全村人爭光,大家都應該出一份力,何況還是自家人。

林想覺得,這家人人簡直臭不要臉,就她二姨家那二傻子,還讀大學呢,以為她不知道那二傻子把讀書的錢都拿去打老虎機,最後輸得連褲子都不剩的事?

就那樣,還讀大學呢,挑糞澆花都嫌他力氣小,跟個白斬雞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得了什麼遺傳病。

林想覺著,她就這麼明目張膽地把她二姨拿走的存折,又從她二姨家偷出來,要是被她二姨發現了,她二姨肯定都氣的要炸了半邊天,所以,這村兒裏頭是不安全了,她得趕緊跑路。

想著,林想立馬蹭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灰,攏了攏肩上的藍色碎花小布包,將存折給塞了進去,就在林想整準備丟掉嘴裏的狗尾巴草的時候。

她二姨震天的怒吼聲,充斥了整個村頭的上空:“林想,你個兔崽子,給老娘滾出來!老娘供你吃供你穿,你反了你!老娘要是逮著你,你看我不弄死你!”

林想聽著這話,全身跟觸電似的,不禁抖了抖,太可怕了,她這次要是被逮著了,不死也得脫層皮,不行不行,她的趕緊的,跑路。

林想腳底生風似的,一溜煙就跑了老遠……

林想根本連頭都沒回,不是不想回,特麼她不敢啊,對於她二姨,她本能的恐懼啊,她二姨的鐵手腕,那絕對不是蓋的。

這不,林想剛跑,她二姨提腿就追,那速度,簡直不愧是她二姨,說到底,她打架的功夫,有一部分,還是師承她二姨。

林想忙不迭地加快了速度,一溜煙,直接跑的沒了影子!

憑著經常在山角旮旯裏麵的鍛煉,直接來個短距離馬拉鬆,跑到客運中心,那都是小事,而靠著身上那僅存的幾十塊錢,林想終於是憑著一片爺爺代她來過一次城市的模糊的記憶,來到了l市,

到了市中心後,林想下了車,看著繁華的街道跟絡繹不絕的人,不禁深深地為自己的未來,擔憂了起來村裏肯定是回不了了,

她二姨,雖說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但也是睚眥必報,雖然可能不至於太過分,不過狠狠地罵她肯定是少不了的,罵她無所謂,本來她臉皮就厚,但是她二姨每次都要罵她爺爺,作為一個晚輩,最基本的都不懂,這是林想最不恥的,

何況,她可不是軟柿子,要是她一個沒忍住,跟她二姨動手了,作為在村裏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村混混頭頭,她事後肯定是要被她二姨,吊起來打的。

林想有些無奈地吐了一口濁氣,看來她要在這裏長期定居了,一想到她現在是各種囊中羞澀,林想心裏就莫名急躁。

同時,很可怕的是,林想現在覺得很餓!很餓!

而十分煞風景的,一陣刺耳的“咕咕~咕咕~”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