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經營毀於一旦!我郭紹義愧對太子!”那紫衣人原來叫郭紹義,隻見他回到這一方一片狼藉的院落,哭又不敢哭,隻是不斷用頭撞牆,口中喃喃。哭罷,郭紹義對天發誓:“皇天可鑒!我郭紹義今天拚了這條命也要把這消息送出去!”
“太子!”水鏡這端香彌冷笑了一聲,拍案而起:“原來如此!我說這鍾三郎怎麼還有這麼多死忠的人!原來又出了個冒朱家皇子之名的險惡之徒!看來是一定要盡快清除這個毒瘤了。”
“繼續看吧,反正我們也是要將它連根拔除的。”青龍把香彌按回座位:“哪裏就這麼激動了!”
過了兩天,郭紹義假扮成老婦人,混在一群動遷的流民當中出去了,這也是香彌的那些人偶故意放出去的,可憐郭紹義還以為自己福大命大。輾轉來到梁家渡,坐上了東去的渡船,郭紹義才鬆下緊繃的神經,揉揉已經僵住的臉他歎了口氣,但願自己能在第一時間把消息送到,也就不枉死士重托!想到這裏,活動了一下手腳,回到艙內,現在自己身手頭隻有剛剛偷到的一小袋銀子,怎麼才能直接見到太子,把這消息送到?想了一下近處的各個分堂,看來自己隻好先去找鄱陽萬義堂的堂主趙萬義了,他和自己有過命的交情,又和滿狗有深仇大恨,是個可靠的人,而且和太子說得上話,是最好的人選。注意拿定,郭紹義懸著的心也就落回了肚子,靠著船篷假寐。接下來星夜兼程,趕了三天的路才郭紹義趕到鄱陽,入了城,來到福同客站,和掌櫃耳語了幾句,就被一個跑堂夥計引到了後院一間書房。奉上茶水,郭紹義靜靜的等著,一會兒功夫一個身穿薑黃色綢衫的中年人一掀簾子走了進來,麵色難看,感覺像是大病未愈。郭紹義一見來人站起身迎了上來:“萬義,見到你太好了!”
“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聽說蓮塘的塘會毀了?可是他們怎麼知道咱們的據點?”趙萬義一把架起幾乎哭倒的郭紹義,急急的問。
“我們總堂裏有內奸!所有的兄弟都死在裏麵了!我拚死才逃出來的!”郭紹義想到當時那場麵,心中一痛,又想到自己的奔波流離的苦楚,前些天急著逃命,現在到了安全的地方,積累在心裏的委屈、驚恐、怨恨,有了發泄得機會,抱頭大哭了起來,“嗚嗚,我對不起太子啊!十年經營啊!”
“郭紹義!你給我冷靜下來!”趙萬義一個巴掌把郭紹義打了個趔趄,登時臉就腫了。看不出這病癆一樣的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對不起,我失態了!”郭紹義被這一巴掌打醒了,抹去了嘴邊的血沫,做到了椅子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趙萬義一旁聽著,也是不知真假,要說是假的也不像,可要說是真的還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郭紹義看趙萬義低頭不語,心中焦急,“萬義,我們還是盡快通知太子吧,畢竟這種事情有個防範才好。”
“你說得也在理,我馬上送信,你先在這裏安頓下來,休息幾天,其他的事情我來操辦。”趙萬義拍了拍手,進來一個青衣小帽的年輕人把郭紹義領了下去,自己坐在書桌前刷刷幾筆把事情始末簡單交代清楚,往後院去了,沒多久一隻信鴿飛了出來。
“金鷹,這下你可以去了,給我跟緊這隻鴿子,切記不可打草驚蛇。”青龍看著水鏡裏的景象,一拍肩上的金鷹,金鷹就飛入鏡中,跟在了那白鴿的後麵。
“青龍,沒發現你還會這一手啊?”香彌看著追蹤的金鷹,滿眼驚奇。
“也沒什麼,這還是我根據你的水鏡弄出來的。”青龍雖然語氣淡淡的,但是眼裏還是有些得意之色。
香彌沒有理會,反而說了另外一件事情:“在這個蓮塘縣我可以用人偶來騙一騙劉知縣,你的索額圖本家堂侄的身份也可以辦些事情,可是要是到了鄱陽就沒那麼簡單了。這次在這裏總要來個敲山震虎的,自然要抓一個人人皆知而且是有些來頭的鍾三郎香會的人,要不然咱們的目的根本達不到!可眼下鄱陽那裏的人並不是人人皆知,而且要拿他,並且以朝廷的名義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這點我倒是想到了,”青龍喝了口茶,從袖中拿出了一塊“如朕親臨”的金牌,“有了這個萬事不愁!而且我也選好了動手的時間,十日過後,鍾三郎在鄱陽開堂會,要把他們搶來的藥材當著眾人的麵燒掉,來擾亂民心,我們就在那個時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