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露水混合著泥草的芳香中緩緩醒來,我估算著這時候去看看玉顏,還沒起身,就聽見如守說道:“自從下了桃花居,小姐就開朗了不少,更像一個十七歲的小姐了。”
如初道:“你可別忘了夫人本是江湖俠女,聽小綠姑姑說,夫人年輕時候本也是活潑瀟灑的如玉之人,隻是後來才那樣的&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也是,小姐秉承母性,也該活潑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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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年輕時候本也是活潑瀟灑的如玉之人。
娘親,本是活潑瀟灑的如玉之人。
那麼,到底是經曆了什麼,讓她有那麼大的轉變,成了桃花居裏孤高絕美的一朵幽蘭,在滿山的桃花的暖色中,遺世獨立。
那方繡帕在胸前,是我這一直以來藏在心底裏的遺忘,我不知道將來我拿它出來的那一天,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娘親那樣的女子,那麼驕傲的女子,那麼深藏的一方繡帕,自小而來,她高傲絕美的背影留在我記憶裏的憂傷,究竟從何而來?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夕如環,夕夕都成玫。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從認取雙棲蝶。”
輕輕地念完這首詞。
我的父親是誰?是我這麼多年,在娘親憂傷決絕的眼神中沒有能問出來的話。而這個謎,是我無論如何也要解答出來的。
築羽山上,元修大師珍藏著娘親的畫像,可是他似乎並不是娘親詞中的男子,那麼,到底是誰?
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誰,才是那個詞中娘親不辭冰雪為卿熱的男子,也是娘親這麼多年在桃花居裏的幽深歲月裏從不言語但是無限思量的人,我的父親?
如初如守聽見我的聲音,緊張的站在一邊,我看了看她們,不忍責備,便道:“我想去看看姐姐,先幫我梳洗吧。”
看著她們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我微微一歎。一起相扶相互的人,我怎麼忍心責備呢?
梳洗完了,如初為我穿上一襲素色青衣。我便留下他倆獨自往如花閣走去。
剛要到如花閣,就看到萬俟長風白衣勝雪,飄然而去。
心裏好奇,不知道萬俟長風知道不知道姐姐的心思,若是知道了,會是怎麼樣呢?
心裏想著,我攔下了侍女的通報,徑自往如花閣裏走。剛到門口,就看到玉顏麵色感傷,靜靜的站在窗前,望著一院的梅樹愣愣的出神,看來,她是真的愛上那座千年冰山了。隻是冰山太冷,萬俟長風一身的殺氣和冷傲,那麼視劍如命的一個人,我一直覺得,他會與他的那柄劍相伴一生,不知道表姐的這一場愛慕,會有怎麼樣的結局?
隻是她是那麼樣淸貴的人,眉目如畫,婉轉玲瓏,絕世容顏,這樣的女子,想必也是能令很多人都期盼的吧!
萬俟長風的冷和淩厲,玉顏的玲瓏和溫柔,配在一起,真的是如仙俠侶。
我的思緒還自在地蕩遊,卻不知道玉顏正含笑望著我思量。
“卿兒,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啊&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我換回神來,不好意思恩了恩額頭,“我太累了,昨晚沒睡好。對了,姐姐身體怎麼樣?”我說的倒是實話,昨晚在湖邊與陸清源一席話完,回到凝香閣後確實沒有睡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