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鮮紅色一瞬間淹沒了我的視線。
鐵柱割破了自己的頸動脈,鮮血猶如噴泉一樣灑了我一身。我看著躺在我麵前的鐵柱和猴子,他倆緊閉著雙目,臉上已籠罩著一層死氣,我腦子一片空白,隻覺得萬念俱灰。
鐵柱、猴子、霍香都死了,是我,他們都我害死的,要不是我想來尋什麼徐福地宮,他們也不至於會死得那麼慘。我害死了三條活生生的人命,自己卻毫發未傷……我這個罪魁禍首,還有什麼麵目活在這個世上?
我恍恍惚惚地撿起鐵柱摔落的匕首,學著鐵柱的樣子,將匕首抵在自己的頸間。
沾了血的匕首黏膩滑溜,鼻間傳來的血腥味濃烈而惡臭,我聞著那股臭味,心裏突然閃過一絲模糊的熟悉感——這味道我聞過的,是在什麼地方呢?
我的潛意識裏有一種感覺,覺得這是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攸關生死,我必須得快點兒想起來。
我的腦子一片混沌,隻記得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不一會兒,我的頭漸漸痛了起來,脹得幾乎爆裂開來,我渾身脫力,手一鬆,匕首便從我手裏跌落。
匕首落地,我盯著沾滿血跡的手掌,腦海裏突然像是有一道閃電劃破黑夜。
這根本不是血!這是那血色蔓藤的汁液!
刹那間,我觸電般渾身一個激靈,渾渾噩噩的腦子卻終於清醒了過來!
我猛然抬起頭一看,隻見鐵柱、猴子和霍香三人都活生生的、毫發無損的站在我的麵前。
我心中抑製不住狂喜,他們沒死!剛才的事兒,都是我的幻覺!
我呆呆地望著他們,霍香衝我笑了笑,開口說:“張先生,你終於醒啦。”鐵柱也神色擔憂地望著我,“老張,你覺得怎麼樣?”
我定了定神,問:“我……這是怎麼了?”
猴子說:“張麟哥,你剛才真是嚇死我們了,咱不是正研究那樹洞裏的妖孽麼?你突然就抽出匕首想要抹自己的脖子……要不是老大眼明手快將你打暈,你可就得提前報到去了!”
我倒抽一口涼氣,鐵柱擰著眉,沉吟了一會兒,道:“老張,你可能是被胎凶控製心神了。”
這話聽得我心裏發毛,“那我現在……”
鐵柱道:“你應該暫時沒事兒了。不過,為防萬一,我們還是馬上把那東西給燒了。”
這種邪門的東西,是該早點兒燒掉以絕後患的。於是,我們翻出一小瓶汽油,淋在了那胎凶的母體和榕樹四周,然後在榕樹的三米之外弄了一道防火牆以免火勢蔓延。
一切準備妥當後,鐵柱點燃一個火折子,扔進了樹洞。火苗一遇到汽油,“嘩”的就高高竄了起來,熊熊燃燒。
很快的,滾滾濃煙衝天而起,伴隨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彌漫在整個林子裏。約莫一個小時後,榕樹與那胎凶的母體漸漸在大火中化成灰燼。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鐵柱等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繼續上路,我忽然卻想起另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對了,你們說,是什麼人在這地方搗鼓了這麼個邪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