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哀傷的味道哦,為什麼呢?”輕冷的聲音響起,來人徑直在羅蘭的對麵坐下。
抬頭,迎上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羅蘭在來人的視線下,莫名其妙的感到極度不安,胸口像是破了一個洞似的,被一種不知名的煩悶攫住心頭,就像偷東西被人抓住一樣的心虛。
隻是一瞬間後,羅蘭這次揚起了笑臉,現在的自己,似乎八麵玲瓏得緊。“好久不見了,清風!”
來人淡淡的扯唇,“怎麼,打算放棄一切了嗎?”
“沒有擁有過又何來放棄一說呢?”真是有些可笑,自己,從來是孑然一身,什麼好東西都沾不上邊,即使沾上了,也會最終失去。
“逃避確實比麵對容易得多,不是嗎?一個轉身總比迎頭作戰容易些!”
輕輕的笑出聲,“清風,不要再取笑我了,好嗎?”自己已經是窩囊極了。
清風不語,隻直直地凝視著淡淡的笑著卻已經風情萬種的羅蘭,羅蘭被這樣的注視看得不由發怵。
“清風,我要走了!”
“什麼時候?”
笑笑,“最近幾天吧!”
“哦!那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
兩個氣質出眾的美人,靜靜的坐在咖啡桌兩邊,彼此收回是視線,卻又沒有人起身離開,恍如參加某種儀式,肅穆得讓眾人不敢打擾。
終於,氣質清冷的女人緩緩開口,“羅蘭……”
“嗯?”
“喝了我的喜酒走吧!”
“啊……”杯中的咖啡溢出,在白色的桌布上留下了難堪的汙漬,如在心中蔓延的汙垢,發酵發臭得厲害,以至於所到之處皆是錐心的痛。
不敢抬頭,對方此時的表情如何,實在無心看,隻是……
一張紅色的請帖遞了過來,自覺性的伸手,自然的接過,放入自己的提包裏,掩埋掉那一團刺人得厲害的紅色。
那明明是鮮血的顏色,去偏偏代表喜慶顏色。
正想開口道喜,卻聽到清風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想想人類還真是諷刺,連喜氣都是殘暴的鮮血顏色,要不就是死人般的白,還真是可笑了些!”
心中的鬱悶莫名其妙的消失得無影無蹤,看著眼前清冷自嘲的清風,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氣都很是無力。
喝一口咖啡,發覺已經是苦澀至極微溫,入口下喉,卻成一股濁氣難以下咽,羅蘭輕輕笑出聲,真是難喝之極的味道,可是仍就有那麼多的人喜歡,真不知是趕時髦還是自虐。
“不管怎樣,祝賀你!”
“謝謝,我也祝福你!”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卻各自悲涼!
得到與失去,似乎都未必是幸福。幸福,還真不是個東西!
帥氣的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清風起身,伸出手,“我想你是會來的吧!”
“嗯!”肯定的點點頭,眼前的女人,太聰明!
笑笑,清風瀟灑離開。
透過玻璃,看著那消失的婀娜卻寂寥的背影,羅蘭忍不住牽動了嘴角。
步上街頭,風有些涼,羅蘭往住處行去,陰沈了兩日的天空似乎頗有雨意,但終究沒有落下雨來。華燈初上,行人匆匆,濡濕的空氣在人身上打轉,頗有些傷春悲秋的味道。又是一個夏末秋初之際了,落葉滿地的季節了。羅蘭仰起頭,任由晚風拂麵,其實痛快。
“天涼好個秋!”不由自主的輕吟,卻又被一股酸氣侵襲。
看來,自己是當不了聖人的!
入目處,一對對情侶相依相偎,甚是幸福!以前,自己是會羨慕的,而現在,卻是無語。
雨滴終於忍不住的輕輕飄落,有了與肌膚不符的冰涼。
“趕快回家吧!”
“嗯!”輕語低儂在耳邊穿梭,羅蘭確是靜靜的走著,雨中漫步,甚是歡喜之事!
行人漸漸的消失,人,果真是矜貴得很!
一把雨傘,輕輕的擋住了羅蘭。
羅蘭沒有轉身,隻是依舊向前走,現在,有人陪自己走一程,也是好事!
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有著炙熱的溫度。
一路無語,路卻到了盡頭。
“謝謝!”
“不用!”
“再見!”
“再見!”
轉身,離開,彼此沒有留戀,也沒有多說話。
歎口氣,羅蘭回頭,卻意料中的迎上一雙幹淨卻深情的眼,搖搖頭,笑笑,這個傻瓜!
“進來吧!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說!”
一抹亮眼的笑自嘴角擴散,慢慢的,一步一步上升,卻是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