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散人盡,等到關越和兩位血衛離去之後,呂家一眾人等才神色古怪地沉思起來。
他們都以為關越來呂家是想拉攏人的,呂家也做好了心理準備,要不然眾人剛才也不可能在席上一直觀察關越,呂梁甚至在想,如果是關越沉不住氣直奔主題了,自己該怎麼先回絕才不傷了臉麵和氣。
畢竟,他現在對關越一點都不了解,自然不可能貿然去答應成為關越的助力。可萬萬沒想到,這位少爺居然什麼都沒提,也什麼都沒說,就這麼離開了。這大大地超乎眾人的意料。
“家主!”一個呂家高層皺了皺眉頭,神色怪異道,“該不會真的隻是路過吧?”
“不應該吧。”呂梁沉思了一會兒,緩緩搖頭,“他肯定有拉攏我們的想法的,雖然他表現的很淡然,但我能感覺的到。”
“那他為什麼不表現出來?”那人冷哼一聲,“難道是沒有自信?”
不少人也認同地點點頭,如果不是因為沒有自信,怎麼會什麼都不說?最起碼,你也要展現下自己的實力和底氣吧?
“如果是這樣,那呂家可不能對他抱有希望,別到時候陪了夫人又折兵。”
眾人一片附和,對關越的期望頓時消減不少。
呂梁緊皺著眉頭,細長的雙眼熠熠生輝,微微笑道:“我怎麼總感覺,他並不是沒自信,而是要好好考校一下我們呂家的味道?”
“啊?”諸人麵色一變,“他考校我們呂家?他有這個資格麼?”
就算他是關家的公子,也能參加奪嫡之戰,可他不過就是一個少爺而已,憑什麼來考校呂家?
呂梁輕笑一聲:“你們是不是忘記了?奪嫡之戰,不但是我們在選擇關家的公子,也是他們在選擇我們。真以為我們這個一等世家有多風光?是不是該那些公子們來搶著拉攏我們,求我們幫他們啊?”
眾人神色一訕,嘿嘿笑了起來。
有人道:“家主說的這麼難聽,我們也沒那個意思對不對?”
“是啊是啊,隻是覺得如果真如家主你說的這樣,那這小子為免也太猖狂,太眼高於頂了吧?”
呂家再怎麼樣也是個一等世家,多少也能給你提供點助力。無論是人手,物資,各種方麵都不是太弱,能幫你已是萬幸,還考校什麼?
呂梁神色一正,肅穆道:“如果我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這位關公子……可不簡單。”
眾人仔細想了想,全都有些動容。
連一等世家想成為其助力都要考慮斟酌,說明他擁有的人脈很廣啊,在他眼中,呂家這個助力說不定是可有可無,所以他才表現的那麼淡然,一點也不迫切。
如果真的一上來就迫切地想拉攏呂家,那才是不自信的表現。
想到通透處,呂梁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當下低聲道:“不知道那位少爺要在呂家逗留多少天,但無論如何,你們再見到他都不要提及奪嫡之戰的事,也不要表現出什麼。”
沉思了片刻,點點頭:“我去找鞠小姐打探下情況。”
人是她帶來的,肯定了解一些那位少爺的底細吧?
眾人紛紛點頭。呂梁在這一群人中,實力可能不是最高,但他的威望卻絕對是最高的,這些年也正是在他的掌管下,呂家才蒸蒸日上,他的手段和看人眼光,有目共睹。
呂家後院,一座寬敞的大院內。
關越背負著雙手,若有所思地朝一個方向望去。
正出神間,秦雨濛卻是開口了:“小公子,剛才為何表現的那般索然無味?你這樣做可能會讓他們誤會的,難道你就不想拉攏呂家來幫自己麼?”
關越淡然一笑:“我說不想,你信麼?”
秦雨濛好笑地抿了抿嘴,緩緩搖頭。
如果是真不想,那也不會隨鞠雪萍來到這裏了。鞠雪萍和蔚欣怡來此處,是因為要借兩匹踏雲駒,關越完全可以直接回到威武城去。既然來了,那肯定是有想法的。
“其實我真的不想。”關越嗬嗬一笑,緩緩搖頭,“信不信由你!”
秦雨濛頓時愕然,狐疑地打量關越,似乎想看到他的心裏去,但關越神色淡然,沒有絲毫說謊的痕跡。
冷戈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動,詫異地盯著關越。
現在這局麵,拉攏越多的助力對以後的幫助就越大,眼下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隻要關越能展現出讓呂家心悅誠服的手段和實力來,呂家必定會向他靠攏。
可他居然沒什麼想法?
“我與呂家一點交情都沒有,如果他們會幫我,那也隻是出於利益的關係,這種關係,我不喜歡!”關越輕輕地說道,“就算暫時綁在一起,真到了危險的時候,難免他們不會背後插上一刀,我要的,是無論承受多大壓力,無論在多麼惡劣的環境中,也依然能堅定地站在我身邊的盟友!”
兩位血衛都怔怔地望著關越,似乎忽然覺得眼前這位小公子有些天真了。
世人熙熙攘攘,為利而來,為利而往,沒有利益的牽絆,誰會甘願跟你同甘共苦?
“你們不信會有這種人?”關越咧嘴衝兩人一笑。
冷戈和秦雨濛不禁都是輕咳一聲,不知該如何作答。
“會有的,你們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