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神醫看得睚呲欲裂,實在忍不住了,直接指著李恪的鼻子怒罵:“混賬東西,你這是在折辱逝者,還不給我速速停手!”
李恪冷冷看他一眼,也不爭辯,從蘇瑛手中接過第三張桑皮紙,放在貼在“死人”那已經濕透的麵龐上。
“混小子,要是救不活人,老子一定要拉你見官!”
壯漢眼看弟弟沒有動靜,心裏頓時鬆了口氣,截脈之法他是偶然得到的,他就學了個半桶水,但此時人沒有醒來,就代表弟弟沒事,他也不會有事。
李恪從蘇瑛的手中拿過一條絲帶,纏在“死人”眼睛上,把他的眼睛捂得嚴嚴實實,又拿來棉絮,將林二的雙耳塞緊。
緊接著,他從夥計手中接過了最後一張紙。
李恪身後,林夫人雙手交握胸前,指節捏得發白,雙眼直愣愣盯著李恪的動作,她身側,站著一位麵色蒼白的老者,應該就是這甘草堂的坐堂醫者。
“夫人,他真的行麼?”老者眼中滿是希冀,他本也是與錢神醫有得一拚的醫者,卻沒想過會有今日的災厄,心中其實早已經沒有期盼了。
林夫人麵色一黯:“盡人事聽天命吧,如果不行,我們保他倆安穩離開,怎麼說他們也是一番好意……”
反觀那壯漢,他得意洋洋地看著李恪:“小子,看見沒,我弟弟這是真死了,你別叨叨了,趁老子心情好趕緊滾!”
“你弟弟要死了你似乎很開心?”李恪瞟他一眼,倒完水囊中的水,突然伸手一拳打在“死人”的腹部。
“噗!”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本來已經被診斷為死人的林二猛地拱起身子,像是個被油炸過的蝦子一般,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李恪冷冷瞟了一眼錢神醫,並未說話。
老頭滿臉羞慚,朝李恪一拱手,快步離開了這裏。
林大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沒想到看起來萬無一失的謊言會被戳破,他直接跪倒在李恪身邊,想要就坡下驢,沒想到李恪直接上前把他的下巴卸了,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誒,大哥,事情成了沒,我眼前怎麼黑麻麻的?”
在林大驚駭欲絕的目光中,林二自顧自站起來,似乎是暈過頭了,他沒發覺自己耳朵眼睛被蒙住,傻乎乎就大聲道:“那林寡婦到手沒有,裝得我真是累啊!”
“哪個狗娘養的弄出來這種狗屁截脈之術,折磨死老子了,大哥,誒,大哥你在哪兒,把林寡婦領來給弟弟瞧瞧,哈哈哈……”
林夫人臉色煞白,朝人群中揮了揮手,那裏圍觀的百姓們頓時讓開一條道,把四名官差讓進圈子裏,直接把林氏兄弟鎖拿住,往府衙方向押了去。
李恪有些意外,這女子倒是心細,老早就報了官,殊不知他想錯了,這官差,本是林夫人喊來打算自首的,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人都被押走了,李恪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直接跨步朝林氏兄弟追過去:“誒,你們兩個,診金還沒給啊,我的第一桶金……”
累日沉浸在籌集錢糧的苦惱中,李恪已經完全鑽到錢眼裏,饑餓的時候,蒼蠅肉也是肉嘛。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人往兩邊架住了,卻是剛才那兩個甘草堂的小夥計,他們笑眯眯說道:“恩公別著急,作死的債賴不了,我家夫人和坐堂神醫想要當麵致謝,還請恩公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