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 / 2)

Newton的取景和構圖完成了這組大片,但同時他卻將一組古典風範的大片拍出了當代意味。既不似《去年在馬裏昂巴德》式的超現實,也不似Richard

Newton所展現的優雅與哀愁,這組片子帶有一股強烈的現代文化與曆史傳承碰撞的意味,他鏡頭裏那精靈古怪的模特展現出叛逆,飛揚的風情,服裝的姿態更是完美的無以複加。許鵬飛喜滋滋地,拍攝時靈感多得像鑄鐵的熔爐所迸發出的火花,這是他好久以來拍攝得最滿意的一組片子。

這一切本都進行的極其順利,直到第三天返程,意料不到的事兒發生了。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雨,航班延誤,他們竟滯留在了慕尼黑國際機場。

這本也沒什麼,該來的總會來,飛機也不例外。可是周燃卻異常地著急起來,因為明天是她的生日,是她同楊逸約好一同慶祝的她的第一個生日。

他一早便在Calliope定好了位置,現在可好,飛機遙遙無期,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偷偷給他發短信,將約會一延再延。

見她等得心焦,許鵬飛好奇地問了她一句:“怎麼了?你趕著回去有事嗎?”

“沒…我大概隻是得了按時登機強迫症…或者機場幽閉症…”

為了不露出更多的馬腳,之後她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得自在些,心裏卻還是打著鼓。直到馬林提議在機場等著反正也無事可幹,倒不如幫她提前慶祝生日:他們在一眾外國友人的矚目下齊齊對她唱著生日歌,她因為感動得一塌糊塗聲淚俱下,才終於慢慢將這件事給忘了。

十七小時的飛行過後,飛機剛著陸,她便拖著行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了出租車停靠點。許鵬飛無比納悶,怎地他才回個頭,她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當她拖著行李,大汗淋漓,滿臉疲憊地到達Calliope時,已經晚上九點有餘。楊逸足足等了她三個小時。

她匆忙解釋道:“Sorry,sorry,飛機晚點兩個小時,又碰上大塞車。”

他卻笑著說道:“這樣不是很好?”

“好?”

“這輩子還會有哪個生日比這個生日更讓你印象深刻嗎?”

說著兩人便都大笑起來。她十七小時飛行過後的萎靡也頓時煙消雲散了。

不過在回家的路上,她才剛靠在副駕駛座上,便再也抵抗不住時差和疲憊的侵襲,三杯咖啡下肚,她竟還是迅速地進入了夢鄉。

睡著之前,她回想著這頓晚餐,回想著楊逸同她說著自己是個不合格的男朋友,以致於到現在大家還都以為她單身。他拿出他早已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是Camille

&

Clemence的最新設計:Romance係列,是一條限量版的項鏈。這項鏈的特別之處在於,正如它的名字,它隻出售給男性客戶,是表達愛意的信物。

他為她帶上這條項鏈,然後在她背後輕輕說了聲:“我愛你。”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出這三個字。

他的聲音十分低沉,音量隻是恰好能讓她清楚地聽見他所說的每一個字罷了。他站在她的身後,她看不見他說這話時的樣子,卻能感受到他溫熱而均勻的呼吸,感覺到他的手背在自己的脖頸間摩挲。她揣摩著他傾吐衷情時的神態,突然覺得即便不看著他,她也能想象此時此刻他的每一顰,每一笑。半年過去了,她依然怦然心動,依然小鹿亂撞。

這樣的“我愛你”同她過去所經曆的所有“我愛你”都不盡相同:既不同於她初戀時聽到的男孩子羞紅了臉,連看也不敢看她時對她說出的我喜歡你;也不同於纏綿之後,Nick情意綿綿地對她說出的I

love

you。這樣的“我愛你”就像音色絕美的鋼琴在校準了音調之後發出的悅耳琴音,幹脆,鏗鏘,一錘定音。是一切都正確了的聲音。

想著想著,她睡著了,再也分不清楚哪裏是現實,哪裏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