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一室的****刺得我眼睛生疼。散落一地的衣服,淩亂的大床,一切都無聲的告訴我昨晚我們有多瘋狂。
我微微抬起頭,落地窗旁那個男人的背影是那樣的熟悉又陌生。也許是感受到我的注視,他轉頭看向我。我終於鬆了口氣,慶幸自己還不至於下賤到隨便找個男人上床。
顧不得去思考男人眸光中包含著怎樣的情愫,此時此刻我隻想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危險的男人。
撿起地上有些殘破的衣服,利索的套在身上。他看著我穿衣穿鞋那一氣嗬成的動作,一言不發。直到我走到門邊,他才用低沉的聲音說了一句“我送你回去。”說話間,已經放下手中的高腳杯朝我走來。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沒有一絲猶豫的打開門,走出去,關上門。直到走出公寓,我才深深吸了口氣。
我再也不想和那個世界的人有任何瓜葛。隨便進了一家服裝店,換掉了一身的狼狽和羞恥。
徘徊在喧鬧的大街上,昨日七夕節的浪漫還餘留到今天,一對對熱戀中的情侶手牽手從我身邊走過,看著他們臉上洋溢的幸福是那樣的真摯,看著他們手捧的火紅玫瑰是那樣的耀眼,我笑了。
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對我說,每一年的情人節都會讓我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多麼可笑,現實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
隨著人群走向廣場,寬闊的廣場在今天卻顯得有些擁堵,我安安靜靜的隨著路人看著熒幕裏上演的世紀婚禮。
帥氣的新郎替美麗的新娘戴上戒指,溫柔的親吻她的臉頰。眾人紛紛讚歎他們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場婚禮播放結束,緊接著開始重播。有人散去,有人重新加入,而我始終是那不變的觀眾。
我望著熒幕上的男人,努力去記住他每一個幸福的表情和溫柔的動作。想要對著熒幕真誠的說聲‘祝你們幸福’,卻連偽裝都做不到。
路人的議論聲漸大,我聽到他們說有人哭了。輕輕摸了摸眼睛,才發現淚水不知何時竟已潰流成河。再也不去想尊嚴是什麼,我蹲下身,抱住自己開始嚎啕大哭。
很久沒哭了,哪怕媽媽生病,走投無路時,我都沒哭,因為我知道身邊還有他。
他曾經跟我說,永遠都不會讓我掉眼淚。事實又是怎樣?我的淚水似乎隻為他而流。已經顧不得值得不值得。
直到哭著再也流不出淚水,我才緩緩站起身,卻因腿的酸痛跌倒在地上。那一刻,我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想他,最後一次為他流淚。然而很多時候,最後沒能成最後,對自己暗自許下的承諾最後也都沒能遵守。
打車回了鄉下的家,那裏有我唯一的親人。媽媽看到雙眼紅腫的我,立刻迎了上來。
“丫頭,怎麼了?”媽媽一貫溫柔的語氣此刻也變得急切而不穩。
還以為沒有眼淚了,卻不曾想見到最愛的親人的那一刻,依舊沒能控製住淚水。我緊緊的抱著媽媽,像剛才在街上那樣放聲大哭。
聰明如媽媽,已經猜出了原因,不再問什麼,隻是緊緊的抱著我,輕輕的拍著我的背為我撫平氣息。和他整整六年的愛情,媽媽是唯一的見證者,此刻她懂我。
院子裏,我坐在石凳上,臉伏在媽媽的腿上,小時候我總喜歡用這個姿勢坐著聽媽媽講故事,她和爸爸之間的故事。即使是八月的風吹拂在臉上依舊可以感受到絲絲涼意。媽媽溫暖的大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時而撫****臉上殘留的淚珠。
“媽媽,他結婚了,新娘不是我。”我淡淡的語氣似有似無的說著,“他曾經許諾給我的一切如今都給了別的女人。”
媽媽沒有打斷我,靜靜的聽著我傾訴。
“我哭著求他不要分手,他不肯。求他不要結婚,他說他的事與我無關。什麼方法都試過了,他還是不要我。”說著說著,我的聲音又開始哽咽。
“六年的感情,無數的承諾,仿佛是一場夢境,醒來以後發現什麼都沒有了。可是如果是夢境,為什麼心好像撕碎了。媽媽,好痛,心好痛好痛……”
“筱雅,同一個世界的人,他們相愛,結婚,永遠,而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媽媽的聲音雲淡風輕。那雙溫柔的手輕輕擦拭著我的淚水。
“媽媽,是我們配不上人家嗎?”
“不是配不上,而是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