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的,他吻上了她嬌嫩的紅唇,那麼甜美,那麼溫暖……
好疼!從心開始不斷蔓延的苦楚逐漸遍布了全身,更甚至,她感受到體內的另一個生命正從她身體剝離。
朦朧中,她聽見龍澤在呼喊她,她看見周圍全部是白茫茫的一片。聚光燈下,站滿了她不認識的人。
手術室外,醫生將人工流產同意書交給龍澤:“孕婦情況緊急,必須馬上做流產手術。”
龍澤低頭簽字,麵色冷凝。此刻的他很平靜,心裏卻很亂。雖然那不是他的孩子,可是失去他,龍歆估計會很傷心。到時候,他該怎麼去安慰她?
見龍澤為難的樣子,醫生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真可惜,都已經四個月了,胎兒都成形了。”
正寫上最後一筆的龍澤心裏猛然一蕩,最後一筆顫抖著被刻在了紙上。
“你說什麼!”龍澤瞪大了眼睛,激動地抓住了醫生的衣領。
“先生,你不要太激動。你們還年輕,一定還能再生一個的。”
“滾!”他大聲嗬斥,嚇得那個醫生立馬跑得遠遠的。
龍澤一拳捶在了牆上。
她肚子裏懷的原來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專製霸道毀了他的第一個孩子嗎?不,不管事情重來幾次,他始終都會這麼做。
病床上,龍歆臉色慘白,整個人縮成一團,幽幽的看著窗外。
“對不起。”龍澤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從龍歆進手術室,一直到此刻她醒來,他的心一直高高的懸著,生怕她會出什麼意外。
“我不想見到你。”
“歆兒,別這樣。孩子死了,作為父親的我也很難過。”
龍歆這才回過頭,冷冷的看著他,眼中迷蒙著淚水,說:“孩子不是你的,而且他也沒死,他隻是去找爸爸了,替我跟他說對不起。”她想起了柯熙給孩子講故事,帶她去散步的那些場景。不知道為何,現在想著才覺得那便是人世間最幸福的事情了。
看著她的淚水,龍澤心裏又心疼又氣惱。他心疼她的痛苦,卻也氣惱她心中為別人感到悲傷。
“他在你心裏落了根是嗎?忘了他,把他從你心裏拔除。”他擁住龍歆。
龍歆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頭,眼淚卻一直沒有斷線,濡濕了他的衣衫。
龍澤將她抱的更緊了,他不會放手,永遠都不會,不管她有多恨他。
“為什麼這麼生我的氣?他那麼好嗎?他能做得到的,哪件事情我做不到?”
她知道他做得到。她知道他對她很好,好到他對其他人的感情加起來都不及對她那麼好。可是她控製不住。她該生氣的,她該恨他的。如果不是他,柯熙不會死,她的孩子也不會死。
對,她是該恨他的。
而聽到玄武一派解體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據說這是柯熙的遺願。
那座地下的宮殿,想必更加荒涼了。
隻是黑道上的爭鬥是永遠不會停歇的……
出院一個月。
她和龍澤仿佛生活在兩個星球,就像地球和月亮。月亮無論如何都想靠近地球,可是終究隻能永生永世圍繞地球旋轉。
她一直沉默著,拒絕他的存在,拒絕將自己的心再次打開。
“菜的味道怎麼樣?是不是有點鹹了?”
龍歆沒有回應,低頭嚼蠟般機械地吞咽。
龍澤皺起眉,隨即又溫柔了語氣,說道:“吃塊肉,你最近又瘦了。”
他夾起一塊肉準備往龍歆的碗裏放,可就在這時候,龍歆突然站起來,收拾了碗筷徑自走到房間裏。
房間裏,窗台下,向日葵的幼苗正悠閑的享受陽光。
手輕輕托起那小小的盆栽,將這個小生命嗬護在手心裏的感覺讓她不禁想象抱著自己那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兒的時候究竟會是怎樣一種溫暖的感覺。
金色的陽光在嫩綠的葉沿呈現出一種黃綠色的光彩,她看著癡了,竟然都不知道龍澤什麼時候進了屋裏來了。
龍澤從身後擁住她幾乎被光芒照的透明的身子,在她耳邊低語:“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內心的寧靜再次被打破,龍歆終於惱了。
“原諒怎樣,不原諒又怎樣?你就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嗎!”
龍澤將她擁得更緊,幾乎將她揉碎了。
“不能。你靜下心來就隻會想他。至少你生氣的時候是隻看著我的。”他痛苦的話語在她耳邊回蕩。
愛的太深,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
“不要這麼霸道,為什麼連我的思緒都要控製……求你,放過我好嗎?”
“不,我絕不。”
聽她說出他絕不願意聽見的話,龍澤激動地扳過龍歆的身子,鄭重地說道:“歆兒,嫁給我好嗎?”
此時此刻,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怎麼還敢跟她說這種話!
龍歆哀怨地瞪著他,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漸漸的,心,軟了。可是依舊堅決。
她冷冷一笑:“可以,除非你放棄你的權力和地位。”
她知道他不可能放棄的。果然,在她說出口之後,龍澤臉色一變,沉凝著麵容,不再說一句話。
“你不願意是嗎?舍不得嗎?”不知道為何,知道這個事實果真如她所料,她並沒有得意的快感,有的隻是無盡的酸澀和無奈。
她在他心裏的地位也不過如此!
龍澤最後默默地走出房間。
可最終,她還是沒能猜明白龍澤心裏在想些什麼。
那個傍晚,他回來了,捧著一大束玫瑰。他直直的走向她,沒有半點猶豫。執起她的手,他不由分說的將戒指套入她的手中。
“你答應了的。”
對,他願意放棄他在黑道上這些年來取得的一切。
頓時,她迷茫了。
真的要嫁給他嗎?她當時不過是一時氣話,因為她篤定龍澤不可能放棄一切隻守著她一個人。
可是,他若真的是心甘情願,為什麼他看起來也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那一夜,她失眠了。望著天空隻是發呆,心中早已亂得什麼都想不了,可是她就是無法睡去。
那一夜,他同樣沒睡。拿起手機,他撥打了尤倩的號碼,冷冷地命令道:“這是最後一個命令,隻準成功,不能有半點疏忽。”
窗外星光璀璨,屋內兩人的心卻如烏雲密布的黑夜,沒有一點光亮……
偌大的教堂除了新娘和牧師外再無一人,但凡是能看得到的角落都擺放了各色百合。
這就是她和龍澤的婚禮,淒涼地有些可憐的婚禮。
終於,觀禮的人來了一個,不過是她不願意見到的——戴唯寧。帶著一臉恨意,她走到龍歆麵前。
龍歆原以為她是來叫囂的,抑或是扮可憐博取同情的,可是,都不是。
戴唯寧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怒道:“你這個笨女人,你這樣會害死他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龍歆捂著發燙的臉頰,意外的發現戴唯寧竟是紅著雙眼。
“你當然不懂,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戴唯寧發狂似的掐住龍歆的脖子。就在龍歆以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從天而降一個人。
她是曾經在地下城堡試圖將她救出的那個人——尤倩。隻見突然銀光一閃,她拔出一把日本刀,架在戴唯寧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