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早日到達廈門與豐愷之的商船彙合,我和洪約翰一路上風塵仆仆,曆經千辛萬苦來到廈門。
當時的廈門適逢剛平亂三藩,滿目瘡痍尚未全複,外有諉過於人,內台灣鄭家不甘臣服於大清,所到之處軍防林立,民不聊生。
豐愷之在廈門的主事王允早知道我們要來,已經為我安排好了一切,而約翰也忙著和朋友們彙合並且幫我尋找去大不列顛的同路人。有豐愷之的庇護,我在廈門的生活倒也隨意,王主事為了讓我能更快適應海洋的生活,不僅教我練習一些海上求生的本事,並且還讓船上的大副教我一些開船、找航向的船務技術,來到這裏學習那麼多新鮮而有趣的知識,讓我受益非淺。
我整天跟船上的大副、船長,還有一些漁夫混在一起,這裏的人都是樸實、質樸的,他們會把自己所掌握的知識,毫無保留地教給你。雖然開始時因為我是女人,他們也會投來異樣的眼光,但是日子久了,他們對我都很親切,一見麵就“阿琳、阿琳地叫個不停。”
一日,我興趣盎然地跟隨一條漁船出海打魚,漁船不小,可以容納十人之多,大多數人都有開船,隻安排我和另一個人負責拉網和控製桅杆的,開船了,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前行,是件暇意的事情,海洋可以使的心情愉快,漁夫一邊唱著拉網小調,一邊努力的前行者,不知不覺我們的船已經進入深海。正當人們為打上來一網網的漁而高興時,海洋不為所知的另一麵卻悄悄地向我們展開。突然間狂風大作,閃電雷鳴,並且下起了暴雨,海水麵不斷得升高,讓人心驚膽戰。
海水不斷地向漁船湧來,漁船在浪海中翻滾著、掙紮著,努力抗拒著巨浪的侵襲,但是沒有用,它越是抗拒,越是被浪打得厲害,掙紮的反抗隻會換來大海更無情的嘲笑與戲弄。有經驗的水手們平扒在甲板上,努力平衡著自己不讓自己的身體側滑下去,在這麼困難的時刻,大家還是牢牢地抓住我,保護著我,生怕我出現閃失或意外,時間一分一秒地從身邊滑過,但是大海的暴怒並沒有結束,它肆無忌憚的狂嘯著,象是要毀滅這一切,這隻搖搖欲墜的船終於支持不住了,發出了最後悲哀的□□,隨著這聲□□聲,船體開始散架,周圍的人開始慢慢散開,即而被無情地拋向大海。
我是不幸,但卻又是幸運的,這時船上最好的水手阿牛,發現了我,並沒有棄我而去,而是讓我掛上了水葫蘆,手緊緊抓住一塊飄浮的木筏,帶著我慢慢的往前遊,艱難地前行著,我有許多次,都快支持不住了,勸阿牛早早地放棄我,但是阿牛不聽,緊緊的抓住木筏,帶著我往前行著,也許被阿牛所感動,也許自己真得不想死,我和阿牛努力的前行者,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終於我們倆看見了陸地,興奮地叫了起來。
這時我感到眼皮沉重,身體不由得想向滑,慢慢地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抬起了眼,發現我的手正被一個男人緊緊地握著,當我正要抽回手時,抬頭看見了他那張英俊的臉龐,那張臉對我來講是那樣的熟悉,我熟悉他的氣息、他的笑容、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而且他以前還是我名義上的丈夫,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九五之尊地當朝天子康熙。他疲倦的臉上寫滿著焦慮與不安,蒼白的嘴唇沒有一絲絲的紅潤,眼睛略閉著,象是要隨時清醒過來的樣子,看著這樣的他,我很傷心,但是理智告訴我,此時此刻地我隻能把他當作陌生人。
我閉上了眼又沉沉得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不能再逃避與躲閃,麵對著我朝思暮想的這個人,我也隻能按標準的電影台詞一樣,說一句,“我這到底是在哪?”康熙見我清醒過來,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雙手抱住了我,左看右看,高興地說著,“我的琳琅終於醒過來了。”我使勁地掙脫了他的懷抱,不客氣地說,“這位公子休得無禮,小女子並不識得公子,請公子自重。”
一句公子自重,他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象是要在我身上尋找什麼似的。
為了證明,也為了求證,他問道,“娘子你當真不認識我?”
“這位公子,誰是你家娘子?小女子尚未婚配乃冰清玉潔之身,公子你休打逛語,公子不要以為救了小女子的性命,就可以任意擺布小女子。”
康熙沉默了一回,隨後靜靜地看著我說道,“琳琅,不管你是真失憶也罷,假失憶也好,你暫且在這裏住下,等傷好痊愈再說。”
說完,轉身要走。
“公子,您且慢走。”他一聽這話,高興地轉過身來,象是要再次求證什麼。
“這位公子,小女子在這裏謝謝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很想知道公子是否認識一個叫阿牛的人,他同小女子一同落水,不知是否被救。”
他看了我一眼,冷冰冰地說,“這位小姐,和你一同被救上來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叫阿牛,不過他現在很好,小姐您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