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秦王出京,天策府解散,五十四傑被聖上逐出長安,散落四方,表麵看來秦王黨似乎已經是煙消雲散,但深諳內情的人都知道,五十四傑私下其實聯係甚頻,秦王黨根本沒有消散,隻不過是化整為零,躲到了暗處,隻要這些人聽聞王動在雍州遇險,必定會星夜兼程趕來相助,而王動越是被太子黨人折辱,秦王黨報複起來必定就越是凶狠,如果王動死在雍州,秦王黨和太子黨就結下了血仇,到那時節,隻怕聖上出麵都不足以壓服群徒,加上秦王又不是個肯認命的主兒,另還有聶十七暗中相助,屆時的儲君之爭,隻怕比兩年前還要慘烈!
難怪王潛一死在藏家綠水別院,官家就得到消息,趕到現場時王動手上刀鋒血跡都還沒幹涸——跑去官家送信的小廝根本就是王動特別安排的,否則斷不會如此及時。
而先前一直和王動在一起的裘太平不見蹤影也有因可循——他肯定是去洛陽向秦王和聶十七通報消息了,至於聯絡天策府群雄之事,則交給了人麵廣的聶十七管事,也即是賈家樓的聶光去辦了。
高士廉立在那裏,腦中清晰勾勒出王動的計謀,即便如此,卻找不到解救之法:王動在雍州行凶的事,州府衙門今天下午已經報去長安,等他擺脫花生的糾纏趕去州府衙門,人已經出發兩三個時辰,算算時候卷文早就呈到刑部了,最遲今天夜間,太子黨人一定會收到風,明天上午就會過到雍州,屆時王動設的局就會啟動。
能阻止這局啟動的唯一辦法,就是趕在太子黨人抵達雍州之前放走王動。
可是,如此一來,自己的立場就說不清了——外人會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是秦王黨人。
不放王動,會挑起儲君之爭;放走王動,自己又變成了秦王黨,而鬼知道王動拉自己下水之後又會生出什麼叵測伎倆來達成他的目的。。。
難怪王動會問自己願不願意湯這渾水,他這一局行的真是險峻又毒辣,不管結果如何,都可立於不敗。
王動背後汗濕一片,單薄纖弱的身形微微顫抖,但是他的笑容卻格外的愉快,“高大人,你怎不出手了?”
高士廉氣苦,花生原本駭得要命,聽到這話又簡直要氣昏了,恨不得一腳將王動踹到天邊去,“你這下流胚子,胡言亂語什麼呢,當心我將你丟到山上喂狼!虧欠我一大筆銀子不還,還耍少爺脾氣,一貓兒毛沒伺候周全就琵琶別抱跑去別人家,一點氣節都沒有,真該讓義父捏死你算了。”
又恨恨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絲帕,欺身上去塞在王動口中,“叫你氣人,叫你亂說話!”
說著說著自己卻哭出來,也不曉得是害怕還是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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