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動微微一笑,霎時光華內斂,又回複從前那副慢條斯理的樣子,對花生說道:“裴大人雖然身居高位,但總還是要賣東宮太子一個顏麵,所以絲絲姑娘覺著,如果她可以說服自家的家主挾著恩情向太子求助,請太子出麵提親,多半就能玉成好事。”
花生有些失望,不過仍然不肯放棄,問水柔波道:“你家主怎麼有本事救助東宮太子的?”
水柔波給她問的有點措手不及,當場語塞住。
王動適時的接口,笑著說道:“大小姐有所不知,早些年,東宮太子殿下曾經鎮守西域,抵禦突厥人,”他沉吟了陣,淡淡說道,“那時當今的聖上剛剛登基,他的名頭還隻是王爺,該時中原未定,各路藩王烽煙四起,他身為皇長子,按理應該兼做天下兵馬大元帥,揮戈平亂,但是聖上知道他本事有限,沒有才幹,心胸又狹窄,手底下也沒養到什麼能人,怕他遭遇不測,遂調他去西北抵禦突厥人。
太子殿下在西北一呆就是三年,雖然沒什麼功績,倒也遇險好幾次,在聖上跟前攢了些苦勞,期間就有一次,其人率兵進軍突厥的其牙城,被突厥的東爾伏可汗生擒,東爾伏可汗不知他身份,誤以為是普通唐將,就準備要屠宰他示眾,適逢柔波姑娘的家主路過,認出他來,就想賣他一個人情,遂以五十萬黃金的天價贖買他回朝,等到天下大定,江山太平,他坐正太子位,絲絲姑娘家主因為對他有恩,順理成章的做了東宮殿的上賓。”
這番話雖然是當場杜撰的,但是說的虛虛實實,似真似假,連柔波這個深知內情的人都聽不出破綻,一無所知的花生卻反常的生出疑問。
“不對,以我爹爹的說法,現今的東宮太子殿下早些年間確實曾經鎮守過西域,但他是很立過幾次戰功的,突厥數次進犯北疆,都給太子殿下擊退,他也沒有陷落突厥的經曆。”
王動怔了怔,不過隨即就反應過來,笑著說道:“這些都是當今的聖上和太子殿下自己編造出來的吧,老爺胡亂聽來,信以為真,就以訛傳訛了,試想如果日後的江山之主是個懦弱無能之輩,又怎麼能夠令天下人信服?所以自然是要多多粉飾美言,將一幹敗行悉數講成戰績才可。”
水柔波無言望著王動,輕聲歎口氣,沒有做聲。
花生想想也有道理,“好吧,讚同。”
王動笑了笑,“就知道大小姐聰明,凡事一點就通。”
花生歪著頭望向王動,“姓王的,是不是我的錯覺,怎麼總覺得你很看不起太子殿下呢?”
王動冷笑了一聲,心道我豈止是看不起他,我根本對他恨之入骨好麼?
“沒的事,我都不認得他。”
花生想了想,“也對,你個窮酸漢子,就算當真看不起太子殿下,估計也是因為羨慕而產生嫉妒。”
心中暗想,看來柔波姑娘的家主多半不可能是王動的主爺了。
原因很簡單,柔波姑娘的家主既然對太子有恩,又是東宮殿的上賓,那肯定是太子黨人,如果他同時也是王動的主爺,知道王動恁鄙視太子,怕不把他打成千萬段燉湯喝?
王動氣得笑出來,真想撲上去打花生一巴掌,卻又忍住,頓了頓,將話頭小心繞回原處,“大小姐,關於柔波姑娘提的要求,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花生眼珠眨了眨,低下頭對住腳上那雙小羊皮靴子,“你收不收她做妾室,是你的事,做什麼要我同意?”
王動歎氣,心道真是冤孽,我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口是心非的種子,一發狠說道:“沒有為什麼,反正一句話,你同意我收她做妾室我就收,你不同意,我就不收。”
花生哦了聲,發了會呆,“這樣啊。。。。”慢慢說道,“那我後天答複你吧。”
王動心下一沉,追問道:“為什麼要後天?”
花生抬起頭,輕描淡寫道:“因為我明日要出門一趟。”
王動沉不住氣,“出門做什麼?”
花生遲疑了陣,避重就輕道:“見一個人。”
王動沒再做聲,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花生明日出門見的那人,一定和她心上那個秘密有關。
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