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菱到底藏在什麼地方,花生到底也沒告訴王動,隻讓朝恩奉恩將他打出去了事。姓王的臨走時候順便撈了裘太平一起出門,花生想到情信事件,有心留他問個究竟,礙於臉麵又羞於開口,隻得眼睜睜看著姓王的拐走了裘太平。
等他兩人走遠了,才想到金蟬寺那美貌少女的事忘記問了,待要捉他來問,摸到袖子裏邊五千兩銀票,卻又忍住了。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萬一那美貌少女當真是叫裘太平,可她認識的王動卻不是自家府上養著這下流種子,五千兩銀票不是要原物奉還?
到嘴的肥肉,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遂密密囑咐朝恩奉恩,“今天中午在金蟬寺的事,姓王的不主動問起,就別跟他講,明白麼?”
兩姐妹跟了她許多年,對她那點小心思還算掌握得透,聞言都忍不住吃吃發笑,“曉得了。”
這件事就這麼揭過去。
這天晚上,花生正在賬房看賬,姓王的下流種子再度現身,大冷天的搖一把紙扇子,扇麵畫一隻活靈活現的尖嘴狐狸,嘴角沾一塊雞毛,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它偷吃過母雞。
“大小姐在做什麼?”
花生皺了皺眉,恰好手邊有塊玉石香硯,拿起來掂了掂,覺著還行,遂頭也不抬的擲出去,“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去!”
王動眼疾手快接住硯台,順手納入衣服,笑嘻嘻的說道:“大小姐真是善解人意,知道小人手頭緊張,特別送我硯台典當。。。”
花生哼了一聲,“不要臉的下流種子,你要是敢拿了我家裏東西去典當,我打折你的狗腿!”
王動又笑了,悠然道:“小人身上沒有狗腿,倒有一顆狗頭。”
花生險些笑出來,慌忙繃住臉,老著臉子不搭理門口那人,不過也沒再趕他走就是了。
王動笑了笑,偷眼打量花生神色,試探著走到她跟前,輕輕放下硯台,咳嗽了兩聲,說道:“大小姐,關於今天下午的事。。。。”
花生橫了他一眼,“你還有臉提!”
王動斟酌著,慢慢說道:“是小人的錯,原本隻是想和大小姐開個玩笑,沒想到最後整出恁大的陣仗,是小人的不是,小人給大小姐賠禮道歉。”
說著他衝花生做了深深的一揖,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懇切。
花生仍舊板著臉,不過眼睛裏的火光已經消退了好幾分,分神打量王動,發現就這麼小半天的功夫,他似乎又重新梳理過了,不僅新換了套一副,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看來像是一枚剛剝開的硬殼果,又新鮮,又幹淨。
男子當中,如他這般注重衣冠的,當真是少見。
“你這樣子,好像隨時隨地準備著被皇上召見似的。”
王動怔了怔,“有麼?”
花生笑道:“當然有,難道你自己沒發現?”
王動低垂著長睫,自我解嘲的笑,低聲咕噥了兩句。
“你說什麼?”
王動細長的小眼狡黠的笑,“我說,大小姐,王潛其人真的像條土狗?”
可憐的大小姐一張小臉登時漲得通紅,支支吾吾的不敢做聲。
王潛,乃是她上一任相親對象。
王動笑道:“王潛其人十五歲,已經是絳州家喻戶曉的美男子,就連當今聖上都曾盛讚他俊秀非凡,當世無雙,他是怎麼看都不像土狗的吧?”
花生哼了一聲,癢癢然的說道:“他對我印象雖說是好,卻也說我樣子算得上清秀,但是舉止粗陋,每個毛孔彌漫商家市儈氣息,沒有高雅情趣,因此娶我過門之後要另外再納一房妾室紅袖添香。”
王動笑出來,若有所思道:“像他會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