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拾柴情書(2 / 2)

朝恩和奉恩都有些傻眼,淫妃合德,那不是本朝有名的禁書麼?

花生氣得簡直快要哭出來,跺腳道:“瞎說!我才不看那種淫書。”

就有個浮浪子弟怪聲怪氣的接了一句,“少掌櫃的沒看過怎麼知道它是淫書?”

立刻就有人跟著起哄,“是啊,少掌櫃的怎麼知道它是淫書,可見你是讀過的。”

一幹茶客、連同路過的行人聞言都是轟然大笑,一時聲浪襲人,引得兩邊裙樓客房也都間間窗戶大開,相熟的不相熟的房客個個趴在窗口張望,街對麵的糖果小販眼見機不可失,已經自動自發挪步上前兜攬生意。

“冰糖葫蘆,山楂果子。。。”

“敲麻糖了,又甜又粘的麻糖。。。”

“正宗的孔明鎖,童叟無欺。。。”

人群越聚越多,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擠得水泄不通,將大小姐和朝恩奉恩三人圍困在中央,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間或有個別調笑的,說起大小姐五百次相親均告失敗的雅聞,彼此心照不宣的竊笑不已。

“她果然是忍不住了呢。。。。”

“忍得住才怪的。。。”

“可憐啊,如此一株嬌花嫩蕊卻沒人疼惜。。。”

嘈雜說辭花生一字不漏的聽到耳朵裏,真是羞憤欲死,雪白的牙齒死死的咬著嘴唇,委屈的淚珠在眼眶裏滾來滾去,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朝恩看得憂心,朝奉恩嚕了嚕嘴,奉恩會意,悄沒聲兒的鑽過人群,撒腿跑去小花廳找老爺。

王動坐在二樓的窗邊,那些明裏暗裏的汙言穢語,他也聽得真切,再見到大小姐眼中滾來滾去的淚水,不由得臉色也變了變,似乎覺得自己這玩笑開得太大了,過了半晌,才勉強笑道:“其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其實這文本。。。。”

這文本根本不是什麼淫書,隻不過是花生自己寫的日記,從十五歲開始第一次相親失敗,一直到揀回王動為止,期間發生的各項大小事務,均有記錄,其中提得最多的當然是相親遭遇,兩三年中,大小五百次相親,有的三言兩語帶過,有的則是長篇記述,篇幅長短字數多寡,端的看當時她的心情。

他話還沒說完,人群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清朗的男聲,“其實這文本根本不是什麼淫書,乃是我寫給花生姑娘的情信。”

一語嘩然!

王動愣住,望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擠到花生跟背後那個高大英武的身影,替花生擋住若幹不懷好意的暗箭之人,眼珠和下巴齊齊落到地上,脫口大叫了一聲,“裘太平?!”

片刻之後,有常年聽書的老茶客也跟著叫出來,“裘太平,真的是裘太平!”

“那個總是聽午夜場從來不說話的裘太平?”

“可不就是他嘛!”

“簡直讓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裘太平寫情信給少掌櫃且當眾坦承!”

“少掌櫃的果然魅力無邊,連裘太平這樣的冷淡人都為她著迷,難怪那麼多王孫公子前赴後繼上門求親。”

當場風向大轉,花生姑娘幸運的起死回生鹹魚翻身,由偷看淫書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又搖身一變成身價百倍的慶豐園少掌櫃。

花生呆了呆,下意識的想要轉身,卻有一雙堅實有力的手牢牢的捉住她兩邊手臂,將她抱在胸前,讓她動也不能動,隻覺身後這人胸膛寬闊厚實,暖融融的包裹著她,說不出有多麼的舒服。

又聽到那人朗聲說道:“我自第一次到山下賣柴,偶遇到大小姐,就對她一見傾心,於是寫一封信給她,訴說我的愛意,可是大小姐卻是個自重人,她並不曾回複過我,饒是如此,沒有得到她親口拒絕,我也總還是不死心,於是每日給她寫信,又買通慶豐園的小廝偷摸送進大小姐的書房,大小姐心善,沒有理會我的情意,卻也沒有將情信退還給我,反而集結成冊,妥善珍藏。”

這時有個小廝果然非常機靈的站了出來,高舉雙手說道:“是的是的,裘爺買通的小廝就是我。”

王動苦笑著撓了撓頭,無可奈何的說道:“我於是成了竊信的小人。。。。”

花生狠狠的瞪著他,一雙大眼不住放射毒箭,將王動戳成了箭垛。

那人說完就鬆開了握住花生的雙手,但是花生兩條腿發軟,兩隻耳朵嗡嗡的,心裏亂成一團,甚至不敢回頭看那人一眼,隻知道他身形異常的高大,卻不知道他長得是美是醜,不過,就算看不見他容貌,單單憑借那一把清朗悅耳的男聲,她也十足十的敢肯定,身後這位舍身維護她名譽的人,絕無可能是早先在金蟬寺見到那位自稱裘太平的美貌姑娘。

他是誰?

難道他才是真正的王動結義兄弟裘太平?

如果他是裘太平,那麼早先金蟬寺那美貌姑娘又是誰?

姓王的下流種子究竟有幾個叫做裘太平的結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