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底下那圓團子又動了動,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高陸好奇心起,心下盤算了陣,走到床榻跟前,說道:“王動,我真的要掀被子了,你要是不同意就吱一聲,你不吱聲我就當你同意了。”
圓團子沒有吱聲,隻是左右搖晃的更厲害,並還有嗚嗚之聲傳出。
高陸伸手撈起一邊被角,呼啦一聲扯開。
眼前壯觀景象當場讓他目瞪口呆,歎為觀止。
就見王動光著腳,僅著中衣,兩條腿蜷曲在胸前,兩隻手繞過兩條腿抱在一起,被一條柔韌的布帶緊緊捆成一團,口中塞著兩隻臭襪,滿臉都是墨字。
左邊臉頰上寫著:我是土狗。
右邊臉頰上寫著:還是土雞。
額頭上寫著:壞得要命。
下巴上寫著:敬請揍我。
鼻子中央一個大大的打字,筆墨酣暢,熠熠生輝。
高陸忍了又忍,到底是沒忍住,彎著腰哈哈大笑。
高仁跟在後邊也是忍俊不禁,肩膀連連聳動。
王動睜著一雙細眉小眼,對住高陸怒目而視。
高陸好不容易笑夠了,直起腰身,拔了王動口中的臭襪,一邊擦拭眼角的淚水一邊問道:“你不是來打鐵的麼,怎麼變成了土狗土雞?”
王動恨道:“花生呢?”
高陸一邊給他解身上的布帶,一邊笑道:“不知道呢,不是和你在一起麼?”
王動簡直要氣昏死了,“高陸,你老實說,是不是你派人幹的?”
高陸咦了聲,鬆開王動身上的布帶,“我幹什麼了?”
王動雙手雙足一能活動,立刻從床上坐起來,眯著眼睛說道:“昨天晚上,我剛剛摸到花生房門口,就有個四十歲漢子拿了大棒偷襲我,他是不是你安排的?”
高陸趕緊舉起雙手,笑嘻嘻說道:“天地良心,真的不是我幹的。”
看到王動臉頰上的墨字,又忍不住一陣揪心笑意,“再說了,我真是打心裏覺得你那計策不錯——雖然最終並沒有奏效,但不能否認它是個好計策——所以斷不會寫了土狗土雞之類字樣來嘲笑你。”
王動皺眉,“什麼土雞土狗?”
高陸拿出平日判案的正經態度,指著王動的臉,正待要說出他臉上的墨字,話到嘴邊複又改成:“沒,就門口掛著個條兒,寫著王動是土雞土狗。”
王動臉上那墨寶字字遒勁有力,流暢俊美,他還想多看兩眼。
王動不疑有他,“把那條兒拿來我看。”
高陸聳了聳肩膀,萬分可惜的留戀不已的又看了王動一眼,老老實實說道:“我騙你的,字就寫在你臉上。”
王動抓起床頭櫃台上一把銅鏡,照了自己一眼,登時氣得七竅生煙,將銅鏡摜在地上,破口罵道:“聶十七你這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