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做,主要出於兩點考慮。其一,清兵的傷勢太重,如果不及時治療,恐怕性命難保;其二,如果把清兵帶進村子,不僅救不了他,搞不好還會被三個明兵殺掉。他早想好:既然已經救了清兵,那就要救到底。
看著越來越近的清軍隊伍,雲澤多少有些緊張,畢竟大家語言不通,沒法正常交流,一旦對方有所誤會,動起粗來可就麻煩了。但轉瞬又安下心來,他想:自己有槍,如果清兵不講道理,那就給他們兩槍,別說打中他們,就是槍聲和火光,也足以震懾他們;
再有,自己救了他們的人,他們不致於恩將仇報把,受傷的清兵肯定會替自己說話的。與此同時,雲澤也被清軍的軍威所震撼。放眼望去,大道上全是清一色的騎兵,見頭不見尾,煞是壯觀。盡管清軍人馬眾多,但隊伍卻絲毫不亂,給人以嚴謹的、強大的震懾感。
在逐漸西斜的陽光下,兵者精神抖擻,身上的盔甲生輝,佩戴的兵器反光,就連軍馬也高昂著頭,顯的氣宇軒昂。雲澤暗暗感歎:如此威嚴而精神的軍隊,不打勝仗才怪,看來最初的八旗戰士名不虛傳,果真是盛氣逼人啊!
見到雲澤,清軍的前隊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顯的好奇而警惕,一時竟沒有人上前問話,全都愣在了馬背上。
為了表示沒有敵意,雲澤將手背在身後,上前兩步,大聲說:“喂,有會漢語的人嗎?”
清兵彼此張望,個個兒顯的茫然無措,顯然沒聽懂雲澤的話。雲澤無奈的搖搖頭,正琢磨如何才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時,受傷的清兵開口了。
聽到傷兵的話,清兵隊伍裏突然衝出一匹馬來,馬上坐著一個身披銅甲的漢子。馬到近前,銅甲漢子一躍而下,急步奔到傷兵身邊,屈膝下拜,嘴裏飛快的說著話。接著,更多的清兵擁了上來,圍著傷兵,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雲澤大為驚訝,簡直都看傻了,立在原地,良久無聲。少時,在銅甲漢子的招呼下,幾個兵卒,小心翼翼的抬起傷兵,向隊伍後跑去。
銅甲漢子來到雲澤身邊,語氣和善的說著話,可惜雲澤一句也聽不懂,急的他直搖頭。銅甲漢子回頭喊了句什麼,一個兵卒應著,飛快的向隊伍後跑去。
很快的,去的清兵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中年人,從那人的穿著來看,應該是個文官。中年人來到銅甲漢子身邊,撩袍行禮,說話的樣子極其謙卑。
銅甲漢子指著雲澤,嘴裏飛快的說著什麼。中年人連連點頭,踱到雲澤麵前,客氣的說:“公子,軍爺問,你是哪裏人?”
這回,雲澤總算聽懂對方的話,看來這個中年人是個通譯。雲澤不知該如何回答,說自己是現代人?這樣的回答估計會讓對方詫異死。說是中原人?可看著自己的警服,又暗自搖頭,此時的中原人,哪有穿這種服裝的?
片刻沉吟,雲澤說:“我是海外歸來的中原人。”通譯微微皺眉,顯然沒有領會雲澤的話,不知道該如何翻譯給身邊的軍爺。
雲澤忙解釋說:“你知道中原人嗎?”
通譯連忙點頭:“知道知道,我也是中原人啊,可是……”他很想說:我在中原生活了半輩子,從來沒見過穿你這種衣服的人。可他知道,麵前這個怪人救了大人物,冒犯不得。
雲澤“噢”了一聲,學著電視裏看來的樣子,拱手說:“幸會幸會,請問先生是哪裏人,怎麼入了清營?”
通譯略顯尷尬,避開雲澤的目光,聲音弱弱的說:“我乃洛陽人士。”他幹咳一聲,收回目光,陪著笑說,“公子,軍爺還等著我回話呢,麻煩你解釋下,海外歸來是什麼意思。”
雲澤脫口而出:“就是留學生,現在叫海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