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是一片寬大而陡峭的土坡,坡下市一條筆直的大道,道外是一片平坦而寬闊的土地。放眼望去,從坡上到大道上,在從大道到土地裏,全是血肉模糊、肢體不全的屍體,無數人的鮮血,將大地染成一片暗黑色,陣陣涼風吹過,濃烈的血腥味熏的人直想吐。
很顯然,這裏發生過激烈的打鬥,不,應該是殘酷的戰爭。更令他驚詫的是,那些死去的戰士,全都披盔帶甲,武器也都是古代戰場的東西,什麼刀、槍、棍、鞭等等。唯一不同的是,大部分死者穿著明朝服裝;小部分死者穿著清朝服裝,正是服裝不同,才讓他分清戰爭雙方的身份。可他無法想明白,自己怎麼會看到明清時期的戰爭慘狀,這簡直不可理解,更讓人難以接受。
難道自己在做夢?他疑惑著,顫著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腿上傳來清晰的痛感,這足以證明,他清醒著,並不是在夢裏。難道是某個劇組在拍戲,講述明清時期的故事?他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隻是他無法理解,如果是拍戲,為什麼會死這麼多人,難道那些死者,滿地的兵器,已經風幹的鮮血,全都是道具和場景布置?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緩步向坡下挪去。他自認為是一個膽大的人,從來沒有怕過什麼,可此時此刻,麵對橫屍遍野,他第一次感到心裏發毛,感到每挪一步,都是在靠近無法預知的危險。
他挪到坡腰,停了下來。離他不足一米的地方,趴著一具沒了胳膊的屍體,屍體下的野草已經被鮮血染成紅色,看上去極其刺眼。他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氣,平複著緊張而害怕的心情,接著快步上前,抓起地上的一把長刀,用刀背拍了拍屍體的背。屍體已經僵硬,刀背拍上去,如同拍在石塊上一樣。他咬咬牙,抓著屍體的肩膀,將屍體翻了過來。當他看清死者那扭曲的麵容,死不瞑目的雙眼時,忍不住“啊”了一聲,連連後退。那哪裏是什麼道具,分明就是戰鬥到最後一刻,含恨而死的明朝士兵。
因為退的太急,完全沒有注意身後,他也分不清,是被草藤絆的,還是被屍體絆的,一下子仰麵栽倒,接著就如一跟木棍,毫無控製的向坡下滾去。他不知道自己滾了多久,又是什麼時候停下的,他隻是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看到明朝士兵,難道、難道自己穿越了?
不可能。”他忙否定:怎麼可能會有穿越的事情,就算真的有,這比中彩票還難的事情,怎麼會落到自己身上?接著又想:可如果不是穿越,眼前這一切又如何解釋,難道自己一直在夢裏,或者中了什麼毒,處在幻覺狀態?
雲澤坐起身,顧不得周圍全是可怕的死者,忙去兜裏濤手機,對他來說,周圍的死者已經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到底身處何時、又身處何地?他必須要盡快弄清這一切,不能有片刻等待。
手機開著,卻沒有一點信號,隻有顯示時間的地方,還在不停的變換數字,此刻是:一點三十五分。盡管知道是徒勞,但他還是倔強的撥出了家裏的號碼。手機裏沒有任何動靜,他又開始撥同事和朋友們的號碼,可結果依舊。他不甘心,跌跌撞撞的衝上坡頂,再次暗下發送鍵。結果一樣,他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反複幾次後,他不得不接受一個殘酷的現實,自己已經無法聯係上任何人,或許有一道無形的時空牆,已經把自己和以前的世界完全隔絕。
尚雲澤無力的坐在地上,摸出煙盒,數了數,盒裏還有八支煙,他皺著眉,取出一支煙,用太陽能打火機點著,一邊抽著,一邊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對雲澤來說,眼下必須解決兩個問題,第一,要盡快弄清現在所處的地方,明確這一點,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裏走;
第二,要盡快找到吃的,他已經感到饑腸轆轆,若不及時得到補充,恐怕會再次倒下。要解決這兩個問題,前提要遇見人,否則,他既弄不清現在所處的地方,也沒法搞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