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來自愛情海的全部薰衣草(1 / 2)

一路上破舊不堪的大巴車顛簸的小意有些胃中翻江倒海,剛下車顧不上禮貌的回應迎接人得笑臉,就蹲到了路邊將中午吃過的東西全部嘔出來。鼻子酸酸的,抬頭看見一群父老鄉親們都關心的看過來,有的遞紙,有的遞水。一幅幅誇張的笑臉在刺眼的陽光下更令人作嘔。

“喲!這是怎麼了,大美人兒,快喝口水涼快涼快”

小意拭去眼角的眼淚定眼看去,原來是曾經的鄰居孫阿姨,依舊是拖著胖胖的身體,一副走路好似不用腿的架勢,笑起來眼睛標準的三角形。緊接著眾人的問候問的小意一陣眩暈。

客車到站的地方離村裏還有段距離。凹凸不平的小山路,幸好每天定時早起鍛煉身體,還支撐的住這點路程,可七年沒有走過山路還是腿多少有些酸酸的。路旁的槐花香勾起著回憶,揪心又有些莫名的傷感。

“小意這次回來投資咱們村裏的林牧業,可真是孩子大了,有出息了啊。也知道想著咱們村裏的人啊,這村子可沒白養你們這些大學生。”村長身體依舊硬朗,頭上的白發多了很多,走了這麼遠的路說話依舊平穩不喘。

“看您說這話不是外道了嘛,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村裏這麼小,互相幫助不是正常的事情麼?”小意淡淡的回應著,心裏卻恨得牙根癢癢。

拒絕了中午大餐一頓的邀請,草草結束了參觀林園,看過了參加投資的人員名單。一簽完協議就回到小旅館洗個澡躺下了,本來一身的疲憊,卻在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困意全無,窗外初春雪化得泥土氣息特別好聞,小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這個味道,依稀能看的見得地方,那個橋已經好多年了吧,長長的吊繩一排破舊還有空缺的木板。吱呀的晃來晃去,被村裏的人很久以前取名叫奈何橋。用意可能連村裏的老人都不清楚。曾經也是小意和哥哥經常在那裏玩耍的地方,哥哥並不是小意的親戚,村裏的孩子沒人願意跟好久都不洗澡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小意玩,隻有哥哥經常偷偷從家裏偷媽媽剛剛攤好的餅給她吃。可從那年大雨過後的夜晚,小意的媽媽就再也沒回來,有人說她的媽媽是從奈何橋掉下去被洪水衝走了,有的人說是跟村裏的劉萬元跑了。小意的媽媽是智障,沒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從那時起她們就再也不在這裏玩了。因為一來到這裏,她就忍不住的發抖難受,大病一場。那時候她很多天都沒有出門,也沒有人找他,酒鬼爸爸爸每天喝的不醒人事更不會管她,隻有哥哥經常偷家裏的吃的給她,安慰她陪著她,也許年長她十歲的哥哥覺得與小意同命相連。哥哥從小腿部就畸形,走起路來就像範偉演的小品一樣滑稽。小意知道,媽媽就在那個地方看著她,那雙無助的眼睛,清晰可見,在這漫長的26個年頭裏,每天都陪著她,小意咬緊嘴唇滲出一絲血絲,“媽,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黃昏的時候村長帶領一隊投資的村裏人在旅館的一樓開了一個大桌,其中還有哥哥,他還是那麼害羞不愛講話的樣子,卻也知道打扮了。一看就知道剛剪得頭發,新洗的衣服。村長笑眯眯的招呼著各位,樂的嘴合不攏,

“來,這次有幸我們三家人能一起跟小意的父親成為合夥人,咱們翻身的日子到了啊,現在我們都是那個什麼來著?”

張叔叔挺著啤酒肚不緊不慢的說“投資商”

“對!投資商,哈哈,你看看我這文化也不行呀,可不像咱們村小意學校裏的高材生啊,又被有錢人收養,就是有福氣!”

“我早就說過咱們小意長的就有福之相,你看看印堂飽滿嘴紅又厚,一笑兩個小酒窩小虎牙再加上那雙月牙彎的小笑眼兒,哈哈,以後肯定能找到一個好婆家。”

聽煩了他們虛偽的話想找個話題岔開,這些話簡直跟小時候對我的評價大相徑庭,小時候她們總說我遺傳了媽媽的基因,不是癡就是傻,一天天就知道哭,是個桑巴炫子。人類就是這麼容易善變。敘了會舊,看到躲在一角不言不語的哥哥在擺弄著手指,我了解他,他一想事情的時候就會不自禁的擺弄手指。

擺脫了這群喝高了又跳又唱扭動著又肥又大腰的人們,趕緊給哥哥使了眼神示意離開,林蔭小路上的泥濕濕的,弄髒了小意的純白的帆布鞋子,哥哥一路無語的走著,第一次見他喝酒,微紅的臉並沒有被風刀霜劍的農活日子摧殘的黝黑蓋住,突然他蹲下身子拿出了手絹擦著小意的鞋子,嚇的小意一個機靈,趕快扶起哥哥,隻見他滿眼通紅,對著小意說“妹妹,哥哥給你擦最後一次鞋子了,我下個月要結婚了,跟隔壁村的張寡婦。”說完這話已然是滿臉淚痕,小意清晰的看到那條手帕,小時候擦鼻涕的手帕,上邊有隻媽媽繡的像鴨子又像鵝的小鳥。卻被他當寶一樣的珍藏?想起這些年他總到縣城背著一大包袱的特產看她,弄得她小小的虛榮心受傷,又不好意思不理這鄉下的哥哥,小意隻是微笑著桃花眼拉著哥哥的手,溫情款款的說“哥,對不起,我辜負了你,你可不可以再幫我一次,求你了,就一次,三個月後,我告訴你!”哥哥像觸電了一樣縮回手,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小意的手,抓的他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