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一派歌舞升平,輕歌漫漫,曾心諾眯眼看了會表麵上一團和氣溶溶地眾人,漸漸地有些意興闌珊。
“大娘,”
“什麼事。”
“我,內急。”曾心諾漠視掉大夫人眼中的不耐,壓低聲音道。
大夫人不悅地皺起眉,嘟喃了一聲,“去吧,別走遠了。”
“是。”
曾心諾悄然地隨在宮人的後麵出了燈火輝煌地殿堂,沿著淡淡青色宮燈一路彎延而行。燭火漸淡,人聲漸盡,這才停下,站在回廊的盡頭長吐了一口氣。
穿過簷角望上遠方的天色,依舊暗沉。
鉛雲低垂,烏雲滿布,這樣的天氣還真不適合出門。
片刻後,曾心諾算了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無奈地歎了口氣要往回走。剛及轉身,回廊裏漸急地腳步聲傳來。她略一沉吟,匆匆走入一旁的灌木林中。
一株株灌木修得極是齊整,大約一米來高,枝葉茂密,錯落相交,將原本暗淡的夜色擋了大半,後麵越發地陰暗,此時卻恰好完全將她擋在了夜色下。
曾心諾從縫隙間看著一道紫色的衣衫快速地在飄過消失在回廊盡頭,側耳再聽了片刻,萬籟俱寂,隱隱地隻有風聲。她輕輕歎息,正要起身從林後走出,一個帶著濃重欣喜的聲音嚷了起來,“夜。”
“什麼事。”一個男聲冷冷地道。
“我,想你了。”紫色衣衫的女子含情脈脈地看著依舊一襲簡單黑衣的夜,咬著唇羞赧地道。
“怎麼樣了?”夜沒有絲毫的反應,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依舊冷漠。
女子斂了神色,恢複了冷靜,“老妖婦和以前一樣,每日裏除了去佛堂裏誦經念佛外就安安靜靜地呆在敬安宮裏……”
夜突然打斷了女子的話,大喝一聲,“什麼人!”
曾心諾心突的一跳,屏住呼吸,僵著身子不敢動。
空氣中呼呼地風聲依舊不緊不舊地吹著,樓道裏青色的宮燈在夜色中搖曳,燭火忽明忽暗。
片刻後,女子低低地笑開,“夜,這裏除了我們倆哪裏還有別人。”
夜不理會女子的調笑,沉著臉目光灼灼地將此處左右打量了個遍,“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是仔細看過了才叫你的……好了好了,我錯了,以後一定會更加小心。”女子見夜冷冷地目光看過來,忙斂了笑,鄭重地保證道。
“你趕緊回去吧,別讓他們起疑心。”男子冷冷地道。
女子點點頭,“我知道。”女子見男子轉身即走,立即喚道,“夜……沒事。”女子笑著搖頭。
夜冷漠地看了女子一眼,不發一言地轉身。女子戀戀地看著夜的身影沒入了黑暗之中,輕輕歎了口氣,“遇上你是我的緣還是劫。”
待到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裏,四下又寂靜無聲時曾心諾才從灌木從中直起身來。她抬頭看了眼遠處若隱若現地燭火,微微歎息。
曾心諾剛要往回廊裏走,從回廊那頭匆匆湧來一群身著綠色宮裝的宮人,中間簇擁著一個紫色衣衫的女子。那紫衣女子身邊一身藍衫的女子邊走邊大聲嚷道,“你們都仔細些,那是皇上禦賜的珠釵,是娘娘的心愛之物,找到了重重有賞。”
“是。”宮人們齊聲應道。
曾心諾遠遠地看見那一身紫色衣衫,分明還是剛才那個女子,心不由得一沉,往方才藏匿的灌木從而去。
曾心諾從假山石洞中看著有宮人小心仔細地在一株株灌木從中找尋,不由得暗自慶幸剛才自己多了一份心思躲到了這洞中來,否則——
藍衫女子看著眾人小心地四處搜查著,暗暗有些著急。
一名宮人匆匆走來,他一路推搡著將一個瘦小的宮女推到紫衣女子麵前。“娘娘!奴才剛才看見她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邊,然後一看見我就跑,一定是有什麼事。”
“我沒有……”那名瘦小的宮女急忙辯解道。
“你好大的膽子看見娘娘竟敢稱我!”推搡的那名宮人斥責道。
“好大的膽子看見娘娘還不跪下!”藍衫女子道。
“娘娘……”瘦小的宮女被震得耳朵嗡嗡地響著,嘴唇哆嗦著娘娘兩個字還沒吐勻,站在她後麵的那名宮人抬起一腳迅速地朝她膝蓋踢去。瘦小的宮人‘砰’地一聲雙膝結結實實地跪在地上。
紫衣女子冷眼看著並不製止,冷冷地道,“你剛才一直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