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今年的夏城較之往年給外炎熱。
路上行人甚是廖寂,三三兩兩的,大地被炙熱的太陽烤著,白光火熱。樹葉小草雖是綠意不減,卻沒有生機,茸拉著的姿態顯得虛弱無力。
知了也煩躁的叫喧著,似是在極度忍耐著這酷熱。
然而,在這炎熱的天氣下,在寧王府門前卻跪著一個女人。
偶爾路過的百姓指點著,卻也隻是匆匆而過,不關己事。
女人豎起的單薄脊背,越發的筆直,很難想象,她能堅持住。
一個時辰過去。
寧王府緊閉的朱門緩緩打開,發出沉悶的聲音,門內走出一個中年人,見女人還在那裏跪著微微歎息著便走像女子。
“您還是走吧,這麼熱的天氣,身體要緊呀。”中年人有些憐惜女子,想扶起女子,奈何女子卻倔強的甩開,目光堅定的盯著那扇大門!
“唉…”中年人無奈,“您這是何苦呢?”
女子依舊不說話,隻是跪著。
“讓她跪著!”這時一道冷硬絕情的男人聲音從門內傳了出來。
女子聽到這聲音,本空洞的雙眸瞬間綻放出光彩,她緊緊抓住男人的下擺,“求你救救我的爹娘吧。”
“哼!救你爹娘?!”寧王爺露出嘲諷的笑容,一把抽過被女子拉住的下擺,薄唇而後又輕輕吐出,“我再說一次,不—可—能!”
不—可—能!
這三個字有如一把利刀狠狠的刺向女子,她臉色刷白,身子驀地癱軟了下去,眼神黯然。
寧王爺見到女子如此,嘴角的諷刺越來越大,“你可知,我等這天等多久了?你可知我忍了多少?你可知我是如何的厭惡你、不想看到你卻還要忍受這種痛苦去娶你?這些你都可知?!”最後寧王爺已經吼了出來。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女子猛地站了起來吼著,由於跪著的時間長了,她有些不受控製的往後倒,王管家見狀眼疾手快扶住了女人。
“嗬!李格!我算是明白了!”女子任由眼淚流淌,直至心裏,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卻陌生的男人。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甜言蜜語,原來都隻是謊言。這叫她林傾顏情何以堪?
“怎麼?這一點就受不了了嗎?”李格慢慢逼近女子,“阿大!”
“是。”剛才那個小廝捧上一張疊著的白紙遞與林傾顏。
“這是什麼?”
“休書!”
林傾顏倒退幾步,臉已經是慘白了,睜著眼睛看著那張紙—休書!
“哈哈哈哈!”是淚?還是笑?她也不知道?她隻覺得人生已經在這裏中斷。
天涯絕情期遠,隻道是人生苦。
夏季天氣多變,下午時分變下起滂沱大雨,嘩嘩的一個下午,沒有停歇。
“爹。娘。女兒沒用…女兒沒用…”夏城午門此時血水一片。
林傾顏抱著自己的爹娘屍身,瘦弱的身子不堪重負,在泥濘裏掙紮爬起,摔倒…
雨越下越大,老天爺也在悲傷麼?
下吧,衝刷這一切的罪惡!
林傾顏麻木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在支撐著她!
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顏兒,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爹說。
顏兒,爹娘悔不該當初啊,寧王非你良胥啊。娘說。
顏兒,你在哪裏?不要鬧了好不好?哥哥在這裏,顏兒?
好疼啊顏兒,真的好疼…
爹爹?娘親?哥哥?
林傾顏從血水裏掙紮起來,滿身刺眼的血紅,格外狼狽,一臉無措驚慌,“爹啊!娘!哥哥!你們在哪裏?在找顏二嗎?你們在哪裏?為什麼我看不到你們?嗚嗚嗚…你們在哪裏?不要拋下顏兒好不好?我好怕…好怕…隻有我一個人…嗚嗚嗚…在哪裏?哪裏…”可憐的林傾顏一下子哪經得起這般刺激,天旋地轉,已經昏死在大雨中。
“麻桑,將她帶走。”
“博克多,俗人而已。”
“麻桑!”
“是。”
雨繼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