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時候開始,我就常常做同一個夢。並且隨著我漸漸長大,這個夢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那些陌生的畫麵越來越清晰。
一開始我隻是重複著走一條路,兩邊是石砌而成的牆,插著幽幽燃燒著的火把,前方的道路變得深遠又悠長。
我拚命的跑著、叫喊著,回應我的隻是更黑暗的空寂。
後來,不知道這條路我走了有多久,或者說這個夢我做了有多少年。我終於走到了盡頭。
因為,我看到了門扉……
……
放學後我又再次落入了魔爪,不過這次的對象不是遲暮而是唐小小。
要說我與唐小小的交情,那是絕對比天要高、比海要深。
我們打從幼兒園就開始在一起,在這個世道上摸爬滾打。我受欺負她會替我出頭,因為在唐小小女俠的眼中這個世上能欺負我的就隻能是她一個。
冬柏說過,如果哪一天唐小小開槍殺了人,那一定就是我遞的子彈。
自從她知道我喜歡駱梓樞,並且華麗麗的初次告白慘遭拒絕之後,她就沒一天消停過。
隻要駱梓樞有一點讓她不順眼的地方她就會和他做對到底。
在唐小小女俠的潛意識裏,我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現代版棄婦,那個又冷酷又無情的駱梓樞就是陳世美的化身。
但實際上,我隻是很單純的——單相思而已……
“你們為什麼不在一起你喜歡她,他憑什麼不接受你!他根本就沒有理由拒絕你,你長的又不醜,腦子又不笨。為什麼呀?真不給你麵子。他不給你麵子,就是不給我麵子……”
“女俠,找你這一番豪言壯語來推論,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失戀了。”我無奈的阻止她。
“況且,隻要說他不喜歡我,隻個理由就足夠了。”
唐小小難得安靜了一會兒,我們彼此無言,走出了教學樓。
樓下花壇裏的花此刻開得正豔。
“哇,小小,它們開得好漂亮。”
“是、是,”唐小小用明顯敷衍的口氣回答,她從來都缺少一顆感性的心,“再過不久,當冬天來臨,就都不複存在了。”
“說的是呢。”
因為明天是雙休日,唐小小照例去我家蹭飯。
從來沒有聽說過唐小小的家人,有時候會看到她和不同的人混在一起,幾天都不帶重樣的。
小小不願意和我談家人,她說那是虛幻的東西,對於她而言並不需要。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著我的眼晴,仿佛要看到我的靈魂裏去。
到家門口的時候,隔壁人家空了好久的房子外麵停著幾輛搬家公司的車,一些工作人員正在往裏麵搬家具。不大的院子裏還放了一架鋼琴。
我們家遠離城市,算是有些偏遠的鄉下。是什麼樣的人願意住到這種地方來呢?
一個少年從屋內走出來,卷起襯衫的袖子,露出好看的手臂。
他略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晴,他隨手從車上搬起兩個紙箱子要往回走。
唐小小眯起她那雙精明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個少年。
我有不好的預感——
突然,她用十分驚訝的語氣衝著我喊:“那不是……”
我當然不會給她說完這句話的機會。
我迅速捂住她的嘴,用盡畢生的力氣把她拽進了家門。
要知道麵對她這個暴力女王的奮力掙紮,我隻要稍一鬆手她就會衝過去,後果不堪設想。
唐小小一進屋,甩開我的鉗製,大喊:“那不是駱梓樞嘛!”
幸好唐小小女俠仍處於極度震驚之中,沒意識到我剛才“大不敬”的舉動。
“誰?”冬柏冰冷的聲音幽幽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