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命案,學校裏的活動也舉行不下去了。我四處尋覓,未見小雨也未見江原諾,正在擔心他們的安全時,接到小雨的電話,說自己頭疼病犯,江原諾送她回去休息了。
放下心來,我審視著手中的花,鮮紅的花瓣層層疊疊,最裏麵的緊密,越往外花瓣越大也越卷曲,最外麵從莖處伸出些細絲般的須,張牙舞爪,從頭到尾是不沾一絲雜色的純紅,詭豔無比!聯想起剛才無端襲來如臨大敵般的恐懼,直覺或許胖老板和於明輝的死或許沒那麼簡單,便急忙將花帶回去給老哥看看。他對於靈體的事比我清楚許多,或許他能窺知些眉目。
“哥,你認不認識這種花?”回到家時老哥還沒去開診,而是一邊悠閑地坐著看新聞,一邊喝東西。他連眼皮也沒朝我這邊抬一下,隻是舉起酒杯優雅地輕輕一晃動,然後置於嘴邊輕抿一口,似是無比享受。
老哥長著一張能令女人心甘情願沉迷的臉,剛才的動作放在一般人眼裏,絕對是個賞心悅目的畫麵——前提是他不知道這杯中的紅色液體是什麼。
“要不要來一杯?它的主人才十四歲,健康……”他的話在看到我手中之花時驀然停住了,幾步過來將花捏在手中,一臉嚴肅地問,“從哪來的?”
老哥難得的凝重讓我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便立即將今晚遇到的怪事仔細說了一遍。他的眉頭越聽擰得越緊,當我說完後便立即起身回房,拿了大大小小一堆醫療器械出來。
“袖子挽起來!”
針刺入血管的時候我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暗黑色的血液緩緩流進試管裏。今晚發生的怪事已經夠多了,但什麼也比不上此時此景帶給我的震驚來得大!
以前在戰場上被子彈射穿的時候也不曾流過一滴血,而且傷口以驚人的速度愈合,所以我一直以為僵屍是沒有血的,但眼前的一切好像在挑戰我這幾十年來的認知!
也許對我少見多怪目瞪口呆的白癡樣很受不了,老哥終於歎了口氣,開了尊口:“平時叫你多學你不肯,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習慣他的鄙視,我獻上一臉討好諂媚的笑容:“誰叫我有一個萬能的大哥呢!”
“如果以後我不在了呢?”又是這句話!他眼中閃過一些什麼複雜的東西,但我沒抓住,轉而又變成長有的無奈,“記不記得當年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怎麼會不記得?就算再過上一千年,當時的情景也會永遠鐫刻在我的腦海裏,想忘也忘不了!
記得那個時候,為了逃避專橫的老爹安排的政治婚姻,在兄嫂的幫助下我逃婚出來。誰知在路上遇到打仗,混亂逃亡之下與照顧我的人失散了。後來迷了路,還染了重病,暈倒在一個小村子裏。醒來的時候是在亂葬崗裏,大約是村裏的人以我死了所以將我扔了過來。
身邊竟是發臭的屍體,我已經連害怕也不會了,隻一心想著要活下去,病得糊塗的頭腦卻突然清明了起來。於是我努力地在屍堆中爬起來,認準一個方向沒命地跑。但沒跑幾步,我便看到了一個令我永生難忘的恐怖畫麵!
時值滿月,將亂葬崗的一切照得清晰可辨,在這裏,除了我之外還有另一個人是站著的!不,他不是人!血紅的眼睛緊盯著我,尖利的獠牙卻鑲在一具屍體的脖子上。他扔開手中的屍體一步步朝我走來,嘴下白色的胡須上沾滿了鮮紅的血液,我嚇得不能動彈,恨不得剛才根本沒有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