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嗒，滴嗒……
流過鮮紅的唇角，滑過蒼白的下額，留下一條帶著腥味的紅色印記。
槍聲不知道什麼時候靜寂了，整條街上都是屍體，維持著他們在人間最後的姿勢。盤折著，扭曲著，腦漿迸裂，手腳散亂……戰爭，永遠沒有勝利，都輸給了生命。
唯有一個人站立著，淒哀映滿了她年輕的眼睛。
躺在她腳下的這個人叫左少棠，曾經的英明神武此時已化作過往煙雲，隻剩下一具沒有生命的軀殼。上海淪陷，他和妻子本約好要一起撤離，卻在回家途中遇到了鎮壓學生遊行。他的身下還壓著那個想要救的學生，流彈從他的胸前穿透，皮膚上的窟窿血肉模糊。
女孩將他輕輕抱起，手撫過他的胸口，那個血窟窿很快便被皮肉填平，一絲痕跡都看不出來。他脖子上的兩個牙洞也會在幾天後慢慢消失，那時他便會與她一樣，擁有永恒的生命。
女孩叫左蕎，那天，是她第一次嚐到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