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你難過,難道我們的父母得到了任何回報嗎?”蘇明俊道,“我們的娘,一輩子吃肉的次數,怕是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我不難受嗎?我現在想起來都想哭。可是日子不過了嗎?還得過!你心裏有他們,難過的時候就念叨念叨,燒燒香拜拜佛自己哭一場都行,你現在在幹什麼?你要活不了,趁早一根繩子……”
“相公!”曹溦擔憂地看了一眼蘇清歡,打斷了蘇明俊的話。
蘇明俊冷哼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清歡:“凶手沒查出來,你就會哭哭啼啼,對得起他們?半死不活,女兒不管,相公不管,個個捧著你,你還鬱鬱寡歡,是這些人殺了你師傅和師娘?”
“害死師傅和師娘的直接凶手是洗硯,間接凶手是我……”蘇清歡看著他,一臉傷痛和不解。
“他一個奴仆,哪裏來的本事?”
蘇明俊把陸棄與他的疑點一五一十地了,又道:“秦放那個傻子,怕查出別的內情不敢現在告訴你。那我來告訴你,你師傅師娘都是被人逼死的,凶手不是那個洗硯!”
如果他生在二十一世紀,他就會用一個特別精準的詞語來描述洗硯了——“蹭熱度”,以死蹭熱度。
“秦放今日怎麼舍得走了?我答應他,和你嫂子今日留下,讓他放心地去現場查證。”蘇明俊一屁股坐在官帽椅中,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喝下去,“我是答應他不告訴你這些事情,可是我在門外聽你跟你嫂子哭哭啼啼,實在膩煩了。回頭我跟他請罪,是我出爾反爾告訴了你。”
“你給我聽著,要是你還認我這個哥哥,現在趕緊振作起來,好好帶阿嫵,管好府裏的事情,處理好和宮中的關係。讓秦放安心處理外麵的事情,早點找出凶手,告慰你師傅師娘在之靈,然後把那些叫囂的人,給我統統踩在腳底下!娘的,這些日子,我都跟著受夠了氣!要不是因為照顧你無暇分心,秦放能容得了他們?”
他一下子給了自己太多衝擊,蘇清歡竟有些反應不過來,頓了半晌後,她的目光漸漸沉靜下來,露出幾分剛毅之色,仰頭看著他道:“好。”
蘇明俊如釋重負,拍拍手看著曹溦,得意一笑:“你看,我早就告訴你們,要這麼辦,都不肯。她哪是瓷瓶?她從來都是鋼筋鐵骨,被秦放捧得,被你們慣的,矯情毛病就多了。”
曹溦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拉拉他的袖子:“相公,你別了……”
蘇清歡道:“不,多謝大哥。”
她真的不是矯情,不是被嬌慣所以自我暗示,而是真的難受;但是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還可能有真凶逍遙法外,陸棄還有許多事情焦頭爛額,阿嫵嗷嗷待哺……悲傷要寄放,前路要繼續。
周圍的人對她暫時的軟弱已經給了最大的包容,蘇清歡,要爭氣,要崛起!